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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父王是单纯地因为兵败而战死,君然不会怪任何人,而是会继承父志,继续在沙场拼杀。

然而——

严格来说,父王并不是死在敌人的手里,而是死在了今上的疑心里。

从开始,北燕大军来犯,皇帝一方面派父王去北境抗敌,一方面又另外找人牵制父王,分化北境军。

到后来,北燕大军突破了岚山关,杀入银州,一路南下,逼得父王退守到灵武城,父王再请驰援,皇帝明面上是给了援军,却还留了一手,不肯让自己带兵去北境助父王抗敌。

再到最后灵武城破城,说穿了也不过是因为父王使唤不动周边其他几城的将领而已……

这一仗本不该输,父王更不该死。

将士在外拼杀,是为国为民为君,可是堂堂一国之君却为了一己私心给边疆拖后腿,让北疆的将士、百姓付出生命为代价……

这就是君然无法容忍的了!

他从不信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既然君主昏庸无度,那么也不值得他、不值得他们简王府继续效忠!

对于君然而言,相比今上,那个愿意孤身犯险、那个为了他和父王不惜千里奔赴北境的封炎更值得相信!

君然对着封炎抬起了右手,封炎微微一笑,也抬起了右手。

“啪!”

两人的手掌在半空中轻击了一下,干脆利落,似乎达成了某种盟约。

阳光下,两人的脸上带着几分睥睨天下的不羁,又有几分年轻人恣意的飞扬,如外面的骄阳般璀璨明亮。

随后,屋子里静了下来……直到斟酒声响起,君然给二人重新满上了酒水,随口问道:“阿炎,你到底是姓封,还是姓慕?”

“慕。”封炎爽快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