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一个內侍恭敬地替长庆奉上了寿礼,那是一个掐丝珐琅桃蝠山子盆红珊瑚盆景,华丽精致。
“好,真是好!”贺太后连声赞道,“长庆还是你最‘孝顺’!”
贺太后意有所指地在“孝顺”这两个字上加重音量。
皇帝的脸色微微一沉,转头对上了贺太后那双幽深冰冷的眸子,贺太后毫不躲避皇帝的目光,又道:“哪像你皇弟,只有哀家迁就他,他想让哀家出来,哀家就得出来!”
贺太后的语气阴阳怪气,甚至还当着朝臣命妇的面,直接表达出了她对皇帝的不满,就差指着皇帝的鼻子直说他不孝了。
皇帝的面色更难看了,彷如阴云罩顶般。
殿内更静了,空气也更凝重了。
众臣皆是屏气敛声,只恨不得当场消失才好。
长庆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心里也有些不高兴:不管母后与皇弟有什么龃龉,也不该把她扯进来!母后蓄意捧她踩皇帝有意思吗?!
眼看着场面僵持,皇后只能出声圆场面,赔笑道:“母后说笑了,皇上一向最孝顺了。”
礼亲王也站了出来,附和道:“是啊,皇嫂说笑,今天这千秋宴就是皇上对皇嫂的一片孝心。”
之后,礼亲王夫妇俩就齐齐地给贺太后祝了寿,献上了寿礼,勉强把尴尬的场面圆了过去。
紧接着,其他亲王、公子皇子们也都一一向太后献上了奇珍异宝作为寿礼,场面又热闹了起来。
然而,无论是皇帝还是太后,都不曾展颜。
整个殿内的气氛都十分僵硬,殿内殿外似乎连一丝风也没有。
殿外远远地传来哀泣的蝉鸣声,几乎把殿内的丝竹声都压了过去。
先是皇室宗亲,接着是勋贵重臣,众人一个接着一个地给太后献寿礼,速度一个比一个快,仿佛是走个过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