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对面这个海澜坊砸了!”安千户抬手指着斜对面的海澜坊不客气地说道。
他带来的几个东厂番子早就摩拳擦掌了,一个个扯着嗓门应了。
京城上下全都在东厂的眼皮底下,所以柳映霜一闹事,安千户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立即点了人过来,正好比柳映霜快一步抵达染芳斋,把人给拦下了。
“你们敢!”柳映霜尖着嗓门脱口道,心中惊得几乎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他们怎么敢!!
柳映霜死死地捏住了手里的帕子,两眼赤红。
本来年前,她的海澜坊生意兴隆,没半个月就赚了不少银子,连带她在潘家的地位也越发水涨船高,以前别人是因为她姑父才敬她一分,有了海澜坊后,那就是因为她自己了。
没想到才过了年,局面就开始变了,有客人陆陆续续地来闹事,说是衣裳下水就褪色,她也看了,不但褪色,而且黯淡无光,把料子再放到阳光下,也再没有那种流光溢彩的效果了。
柳映霜起初以为不可能,觉得是端木纭眼红自家铺子的生意好才派人来闹事,但是后来跑来海澜坊闹的客人越来越多,都嚷着要她赔钱。
柳映霜就回府试了试,发现这好好的云澜缎在落水后没多久,就把一盆清水都染上了颜色,料子果然褪色了。
她不得不承认,果然是自家的料子有问题。
虽然是这样,柳映霜也没打算过赔银子,只让掌柜的把来闹的客人都打发了,说他们家的衣裳就是不能落水的,说好好的衣裳哪有被洗坏了就退货的道理。
海澜坊仗着有魏永信撑腰,态度自然是十分霸道,那些官宦人家知道柳映霜的倚仗,多是自认倒霉,当自己花钱买个教训,但那些富户商贾可不知她的靠山是谁,自然不会就这么算了,如潮水般涌来,痛斥海澜坊黑心,便宜没好货云云的。
被这些人天天上门闹,丑闻自然就传开了。
不少订了衣裳的人都来叫嚣着要退货拿回定金,其他来买云澜缎的客人看到铺子外这么多来闹事的客人,当然也不敢再登门,生怕自己成了下一个冤大头。
自打大年初六开始,海澜坊就再没接过任何一个新单子。
柳映霜急得嘴里都长了好几个火燎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