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担心地看着她,似乎生怕她会跳河,跟着从船舱出来的慕祐昌就来了,如常般对她嘘寒问暖,她可以感受到四周的几个宫女对她投以艳羡的眼神。
然而,这种艳羡的眼神在此刻的楚青语看来,只觉得讽刺。
她混乱,她彷徨,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慕祐昌,嗓子像是被什么掐住般,当慕祐昌想要抓住她的手腕时,她下意识地避开了他,她下意识地看向了他和王廷惟方才待过的那间船舱。
慕祐昌无疑是敏锐的,他立刻就察觉了什么,拉着她去了船舱二楼的一间房间,试探地问她刚才去了哪里,又安抚她说这一切只是一个误会。
她不说话,她也无话可说,没想到这反而激怒了慕祐昌,他忽然又变成了那个可怕的人,他说宣国公府的嫡女不知道什么是非礼勿听吗,说她家里既然没教好她,他就替她家里好好教教她!
“啪!”
半个时辰前的那一巴掌至今还清晰地回响在她耳边,那一巴掌打得她踉跄地摔倒,肚子正好撞在了案几的棱角上,跟着,她觉得腹痛难当,她的下体还是流血不止……
再后来,连翘急急忙忙地去给她请太医。
再后来,她失去了那个还未满两月的孩子。
……
明明此刻她裹在厚厚的锦被中,她还是觉得仿佛身处冰窖般,浑身冰凉,透彻心扉,冷得她只剩下绝望。
这段时日,她时常觉得恶心,呕吐,但是她一直以为是晕船的关系。
没想到她竟是有了身孕,这个有慕家血脉的孩子本该是她安身立命的保障,却竟然丧命于孩子的亲生父亲之手……
慕祐昌……他,他怎么会下得了手?!
她恨,她怨,她悲,她怒!
只要想到慕祐昌这个男人,想到他的断袖之癖,想到他的凶暴无度,楚青语就觉得心中那节节攀升的浪潮几乎快要将她覆没,她早就站在了深渊的边缘,前面是无底的黑暗,后面是一只无形的大掌在不断地推搡着她,她没法退,更没办法再往前走……
怎么会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