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风似乎变得更猛烈了,他们的声音还没飘出窗户就被风吹散了,庭院里的树木疯狂地摇摆,像撩拨在耿海的心头似的,泛起阵阵涟漪。
他没想走到这一步,这都是皇帝逼他的!
屋子里又静了半晌。
耿安晧亲自给耿海添茶,沉声道:“父亲,我们成事后,必要扶持一个皇子,您的意思是……”
无论是耿海,还是耿安晧,都没想过这个天下能立刻改姓耿,这其中的变数与风险太大了,弄不好就是大盛四分五裂,还不如徐徐图之。
十六年前,耿海既然可以扫平朝堂障碍,扶持今上登基,那么如今他也可以!!
“是扶持一个年幼的皇子当傀儡,还是扶持三皇子……”耿安晧接着道,眸子里明明暗暗。
若是扶持小皇子登基的话,待到日后,只要让小皇子禅位,耿海即可“名正言顺”地登基;而扶持三皇子的话,就要等耿听莲生下儿子,让那个拥有耿家血脉的孩子登上那至尊之位。
两者各有利弊。
父子俩彼此对视着,皆是思绪飞转。
“虽然让三皇子里应外合更能成事,但是……”耿海既然说了“但是”,其实就等于是否定了三皇子慕祐景。
耿安晧心如明镜,一口饮尽了杯中残余的温茶水。
现在耿家仓促起事,以三皇子慕祐景的心性,恐怕是不敢冒险,即便是要试探,也该是一步步谨慎地试探彼此进退的余地,贸然拿出自己的底牌,很有可能会弄得满盘皆输。
这一局,他们耿家输不起。
答案已经自然而然地浮现在了父子俩的心中,对他们而言,一个不经事的皇子显然更容易摆布,也同时可以给耿家挣得几年的时间为“禅位”做好准备。
“安晧,今天是四月初八了吧?”耿海忽然问了一句,面无表情。
耿安晧应道:“是啊,父亲,已经是四月初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