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祐景的话说得越漂亮,对于耿海而言,却越是刺耳,越是嘲讽。
是啊。他与皇帝这么多年的君臣之谊竟然比不上区区一个阉人的谄言媚语,皇帝太让他失望了。
耿海抬眼看向了不远处的岑隐和慕祐昌,嘴角紧抿。
慕祐景顺着耿海的目光看向了岑隐,心中暗道有戏,不动声色地接着道:“说来也是大年初一那两次地龙翻身弄得父皇心神不宁,才会风邪入体,龙体抱恙。”
“本宫的母妃这两日也是缠绵病榻……国公爷,本宫记得当日尊夫人与令嫒也在场吧,她二位身子可好?”
慕祐景一脸关切地看着耿海,似乎只是随口一提。
耿海眸光一凝,目光一下子就从岑隐身上收回,看向了慕祐景,二人四目对视,慕祐景神色坦然。
耿海动了动眉梢,原本沉凝的面色也缓和一些。
他当然明白慕祐景的意思,淡淡道:“多谢殿下关爱,贱内与小女甚好。”
耿海立刻转移了话题,“这些天风大,而且……”说着,他抬眼望向阴沉的天空,意味深长地说道,“看这天气,没准还要下雪,殿下也要保重身子才是。”
慕祐景心中一喜,忙应道:“谢国公爷的‘提点’,本宫谨记在心。”
两人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耿海也没再多说,毕竟三皇子得不得用,还得再看看。
“三皇子殿下,臣府中还有些,就先告辞了。”耿海对着慕祐景拱了拱手,就快步走下了汉白玉石阶,大步流星地离去了,斗篷随风向后飞起,步履带风。
耿海的背影渐行渐远。
慕祐景按捺着心口的狂喜,收回了目光,然后再次看向了慕祐昌和岑隐。
“岑督主,您若得空,不如去本宫府上小坐如何?”慕祐昌笑吟吟地对着岑隐邀请道,眼角的余光正好看到了慕祐景,兄弟俩的视线在半空中激烈地碰撞在一起,隐隐有火花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