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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隐扬了扬眉,红艳如朱染的嘴唇微微一勾,脸上又有了一丝笑意,想起了端木绯昨天说请他帮忙给端木纭捎东西的事。

“走吧。”他丢下两个字,就负手往前走去,只留下那片被他掸落的绿叶打着转儿缓缓地随风落下……

直到那片叶子落地,那个持杆的小內侍才长舒了一口气,高悬的心彻底落下。

岑隐根本就没把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放在心上,大步流星地朝出云阁走去,步履轻快。

当他来到出云阁的西偏厅外时,就闻到一股混着香甜奶香味的熏香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看着厅堂里的状况。

端木绯还在屋子里,正站在一个多宝格前,吃力地踮起脚,仰首看着放在多宝格最高处的一个瓶中船。

透明无瑕的琉璃瓶内,一只精致繁复的帆船静静地躺在瓶中,让人无法想象这么一艘逼真的帆船是如何通过小小的瓶口放进瓶中的。

端木绯曾经从一本西洋的书籍上看到过瓶中船的图画,今天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实物。

她伸长脖子想把多宝格上的瓶中船看得再仔细点,这时,眼角的余光瞟到身后有人给她端来了一把小杌子,显然是给她踩脚用的。

“多谢小李公……”端木绯一边转头,一边说道,正想踩上那把小杌子,双眼却对上了岑隐含笑的面庞,一时傻眼了,身形微僵。

那圆脸小內侍在后方默默地以袖口擦着额头的汗水,实在想不明白督主为什么要亲自搬凳子。

端木绯尴尬地看着岑隐,福了福后,清清嗓子解释道:“岑督主,我看到那里放着一个西洋的瓶中船,所以就想看一看。”

端木绯心里有些欲哭无泪,总觉得好像每次自己想干点出格的事时都会被岑隐抓到,比如那次在御花园里打算爬假山捡纸鸢,比如昨天爬栏杆,比如此刻……

岑隐伸手做请状,示意她自便。

端木绯想了想,还是踩上了那把小杌子,把那瓶中船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后,总算觉得满足了。

半盏茶后,二人隔着一张小方几坐了下来。

端木绯乖巧地抿嘴笑,只当作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