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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绯笑眯眯地说道,乌黑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说不出的灵动,眼睛仿佛会说话似的。

她这是以牙还牙。

端木绯再次以笔尖沾墨,继续在耿听莲的裙子上泼洒着,乍一眼看去,耿听莲仿佛从泥潭中爬出一般,形容狼藉。

随着那墨水飞起落下,贺氏是整张脸都板起来了,脸色简直比耿听莲和卫国公夫人还难看,心里恨恨地想道:这次回去一定要好好管教这个丫头了,简直无法无天!

老太爷到底知不知道他快要宠上天的孙女是这么一个不知分寸的丫头,那可是卫国公府的姑娘啊,在大盛朝上数一数二的人家,这一次,恐怕是要与人家结仇了!

而且,这丫头还是在帝后跟前如此胡闹,以后怕是连端木府姑娘的名声都要被端木绯这丫头给败坏了!

卫国公夫人看着女儿那僵硬的身形,心里越发心疼,再次看向了皇帝,欲言又止。

皇帝对端木绯也有几分了解,再说,端木宪、舞阳和涵星也时常把这丫头挂在嘴边,知道这丫头看着天真,却是个通透聪明的,从来不做无的放矢之事。

也不知道这丫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皇帝又瞥了目光灼灼的封炎一眼,眼里的兴致更浓,故意问安平道:“皇姐,你觉得这丫头怎么样?”

安平怔怔地看着端木绯,仿若未闻,似是在沉吟纠结着什么。

耿听莲心中的怒意层层堆高,几乎快要压抑不住,她本以为帝后看到端木绯的胡闹会出声喝斥,给她做主,没想到等了又等,帝后都没有反应。

耿听莲眼角的余光瞟着帝后的方向,双手在体侧紧握成拳,挺直腰板娉婷而立,仿佛一朵遗世而独立的玉兰般。

渐渐地,四周的气氛发生了一阵微妙的变化,有几位姑娘若有所思地对着耿听莲的裙子指指点点起来,形容间透着一丝兴味。

如同一粒石子落入湖中般,气氛随之泛起了一圈圈细微的涟漪,一些擅长书画的人都隐约看出了端木绯的用意——

端木绯这是以耿听莲的裙子为画纸,泼墨为画。

这可不简单。

泼墨画难就难在其随意性,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画出两张相同的泼墨画,毕竟每一次墨水随着笔尖泼洒而出,都多少伴随着一些不可控的因素,这也就考验画者因势利导、顺势而为的能力,泼墨画多是一时激情而作,无法照搬照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