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二婶母。”
三人给小贺氏行了礼,小贺氏看也不看姐妹俩,对着端木珩就是一阵责骂,“珩哥儿,你自小读了这么多书,就是这样读的吗?!来了琼华院,不来给我请安、侍疾,却跑到这里来是何道理!”
她这一番话分明就是指桑骂槐,也是在斥姐妹俩无礼,不去给她请安。
端木珩眉宇紧锁,看着小贺氏的目光中混杂着失望、无奈、不以为然等等的复杂情绪。
端木纭和端木绯当然听明白了,端木纭灿然一笑,朝贺氏走近了半步,端木纭身量高挑,比寻常的男子还要高一些,比之小贺氏高出了大半个头,当她走近时,就给小贺氏一种无形的压力。
端木纭正要开口,就听端木珩平朗的声音自左手边传来:“母亲,您是不是至今还觉得您自己没错,觉得自己占了长嫂的嫁妆也是理所当然的?”
端木珩的眼眸清澈如水,明净如镜,仿佛能倒映出人世间一切的罪恶与污秽。
“……”小贺氏登时觉得被儿子在脸上打了一巴掌,既羞又恼。
宋嬷嬷急忙为小贺氏辩护道:“大少爷,您怎么可以这么说二夫人,二夫人所做的一切还不是都是为了您、二姑娘和五少爷。”顿了一下后,宋嬷嬷用带着责难的口吻又道,“恕奴婢倚老卖老多说一句,大少爷,子不言母过。”
小贺氏听着眼眶微红,觉得宋嬷嬷这番话真是说到了她心坎里。
是啊,别人可以说她不是,他端木珩不可以!
她所做的一切还不是为了几个子女,为了他们二房,可是现在呢,她得了什么?!
他们一个个都避她唯恐不及!一个个都以她为耻!
“是啊,子不言母过。”端木珩哂笑一声,徐徐又道,“读书为明理,明理为修身,母亲您既然觉得占了长嫂的嫁妆没错,我也无颜再论什么孝悌忠信、礼义廉耻,有道是:‘母债子偿’,明天我就去国子监退学,以后也不考什么科举了。”
话落之后,四周一片寂静,小贺氏和宋嬷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皆是倒抽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