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程氏最大的心愿, 所求所盼的, 不过是她生活安稳。
那瞬间, 就像是有一桶醋兜头浇下,酸酸涩涩难以忍耐。她没能够绷得住情绪,顿时哭了出来。她哭得伤心,似乎要将这段时间一直压抑着的难受和委屈都宣泄出来,一遍遍地说:“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小姑娘自小就在她身边长大,没有经历过什么风浪,对人对事还保留着一股天真的傻气。程氏也不指望能一下子就让她将性格转变过来,只盼着能在这段时间多教一点。
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是很短,在八月初的时候,忠勇侯府就将聘礼送过来了。
礼单有厚厚的一叠,而打头的是皇帝赐下的的玉如意和皇后赐下的玉观音,中间包括了珠宝绸缎,古玩字画,直接从街头连到了街尾,直接将一众人都看得惊呆了。
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看见过这么丰厚的聘礼,就是几位皇子成婚,碍着礼制都是普通富贵,甚至比不上顶级侯府的规格。
忠勇侯府因为人少,不怎么出来活动,就算忠勇侯手上握着重兵,在京城中忠勇侯府仍旧是不见山不见水,完全没有一个顶级勋贵该有的派头。而这么一次,让大家真的开了一次眼,什么叫一个顶级侯府该有的底蕴。
有不少的人出来看热闹,将街道围得水泄不通。忠勇侯仍旧是笑意丛生,让随行的侍卫将准备好的糖果和一些碎银子,往道路两旁扔去,算是给别人沾沾喜气。
定北侯也没想到忠勇侯府的聘礼会如此丰厚,不过这也是一件好事,算是间接给府上的姑娘都涨了脸面。所以除了陆林则夫妇很是满意之外,定北侯夫妇也很高兴,放了一长串鞭炮将人迎进府来。
钱氏病了小半个月,现在才稍微好一点,此刻站在旁边看着聘礼一抬抬进来,忍不住在心里冒起了酸泡泡,像是赌狠一般和旁边的陆云妤小声说:“阿娆能找到这么好的夫婿,你也能,可千万不要被她比下去了。”
陆云妤诧异地看着她,觉得她完全是在异想天开。阿娆的婚事是圣上下旨赐婚,二伯是当朝吏部尚书,而她有什么。这么明显的差距还要比过来比过去,这不是纯粹给自己找不痛快。
她刚想要反驳,但是看着钱氏明显显露出老态的脸,将话又给吞了下去,直接往里面走。
“你这孩子!”钱氏气闷,站在原地看了一会进进出出抬着聘礼的人之后,就直接走了。
两家的婚事已经定下了,就算陆林则夫妇对这桩亲事有多少不满,这时候都高高兴兴招待过来的忠勇侯和保媒的孙将军。本朝文人武将之间多少有点相互看不上的意思,因此交流不算多的。
可是陆林则意外发现,自己未来的亲家不仅擅长排兵布阵,在史书上也有自己的一番见地,一时相谈甚欢,甚至约定好日子去茶楼交谈一番。
而江行舟的待遇则远没有那么好,在落座之后,他旁边的陆成珣自顾自地喝着茶,气定神闲地听着长辈交谈,丝毫没有想要和江行舟交流的意思。而陆成珩的做法就更为明显,坐了一会之后,就立马起身出去了。就是陆云娆的两个堂哥也是相互说话,没有一个人上前和江行舟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