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宁是被疼醒的。
麻醉的药效过去了,阵痛袭来,像千万根针般在伤口处轻扎,又痒又痛。
疼痛让汗水挥洒,烧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混沌的神思也在缓缓清醒。
怀里,有人。
淡淡的花香混杂了奶香,清甜却不腻人。
是阮好……
晏宁忍住了一把把阮好推开的冲动,先把埋在人颈间的脸移开了分毫,侧过脸,新鲜的空气涌过来,把贴在脸上的汗吹得凉凉的。
晏宁这才看清她现在的姿势。
没受伤的那只手臂从阮好的身下穿过,单薄却漂亮的腰线便被她拢在了怀里。
阮好的胳膊则横在她的腰上,护着她受伤的那只手平稳放好。
姿势别扭,阮好却睡得很香。
装睡吗?晏宁眯起眼睛,她离阮好太近了,几乎能看清脸上的任何细节,没有瑕疵,白里透红,浓密乌黑的睫毛垂下来,又长又卷,居然显得很乖巧。
伤口还在疼。
晏宁不想把阮好惊醒,再来一番虚情假意地关心。她小心翼翼地把手抽出来,解除了对阮好的禁锢,平躺在床上,松了口气。
却没想到阮好本来睡得就不踏实,现在怀里没了热源,身上一凉,她嘟囔了一声,翻过身,习惯性地在晏宁的身上拍了拍,像重复了千万次般喃喃安慰:“吹吹不疼啦宝宝。乖……吹吹不疼了。”
房间里只亮了盏壁灯,昏黄色的温温柔柔。晏宁怕疼,但她会忍,疼得挠心抓肝都不会吭一声。
听到这样安慰的话,应该会好点。可是意外的是,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