渚幽微微颔首,捏着芥子的两根手指慢腾腾地捻动了一下。
眸光忽地飘远,即便已从浊鉴出来,她却仍记得在浊鉴之中,她被长应伏在身上时,本冰凉一片的心头血是如何炙热沸腾。
她那淌至全身的血中似是掺进了些许酒气,故而心血沸起时,熏得她昏昏沉沉的,周身软而乏力。
“可若真是混沌未开之时,尊主又如何看得到,难不成是……那位领着尊主去看的?”
撼竹跟在渚幽身边,像只鸟儿一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渚幽连忙回过神,“我先前以为是她领着我看的,可细细一想,又觉得不应当是。”
她耳根热得离开,连忙将手中芥子藏起,抬手摸向了耳垂,手指刚触及耳下,指尖便如被烫到。
心头血之间的牵连,当真有这么厉害么?
“可、可……”撼竹「可」了半天没说出句顺畅的话来,可尊主诞世不到五百载。
莫说是千年前那场纷争了,怎会见过混沌未开时的古魔?
渚幽捏着耳垂,装作心无杂念地往前走着,从来往的凡人间穿过,在踏进无人的巷子里时,身影骤然消失,再度出现时,已是在城郊之中。
官道上轧了数道车辕印,但周遭寂静无声,空无一人。
撼竹连忙跟上,险些就寻不到自家尊主的身影。
渚幽回头看她,又道:“那浊鉴分外挑剔,若是我时,我根本无甚选择的机会,此鉴想让我看到几时之景,我便只能看到几时之景,可若换作是她,她便能随心所欲,不受此鉴困扰。”
“竟这般古怪!”撼竹怔了一瞬,她欲言又止,嘴张张合合了一会,愣是一句话也未说出来。
“你犹犹豫豫的,到底想说什么?”渚幽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