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应伏在她身上,那垂至她脸侧的发微微晃动着,发梢挠得她的耳畔一阵痒。
渚幽猛地回过神,双眸骤然一眯,这才发觉掌中那一缕魂已不知在什么时候被抽了出去!
她匆忙转头,企图将那一缕魂给抓回来,她好不容易才捏在了手中,怎能说放久放。
然而身侧全是错乱的屋舍和山崖险壁,一切混乱至极。
除了面前这龙以外,她连半个生灵也瞧不见,去哪找那一缕魂?
渚幽心骤然一紧,冷声道:“适才你是故意的?”
“是……”长应冷声道。
渚幽后背寒了半截,她随即想到,幸而是在浊鉴之中,这一缕魂既然是在浊鉴中不见的,定然也仍在这浊鉴里。
半空中颠倒的房屋在变幻着,转瞬便沉至湖畔之中,而后又从湖里穿过,可无论如何变幻,始终是这般混沌虚假。
渚幽本欲侧身钻出,一边又想甩开长应的龙爪,可没想到这龙将她的五指扣得着实紧,紧到勒得她的指节生疼。
长应冷漠如旧,上挑的眉眼中看不出分毫的骄横轻蔑,寡淡得好似水中月,贴不近,捞不得。
似乎所有凡尘欲望都未能将她浸染,她百年如一日,寂寥如初。
只是她那瞳色太深了,深到好似所有在她身上寻不着的浊念都障翳在那竖瞳之中。
渚幽半张脸近乎要贴到地面,气息不畅地发问:“你方才做了什么,为何我会忽然失神?”
长应却分外冷静,无动于衷一般,扣紧了渚幽的手道:“明明是你同我换的心头血,你却问我做了什么。”
虽然是在反问,可她说得慢慢悠悠的,声音还似乎压低了点儿,叫人听出了一腔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