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死!我当年一直庇佑着她,除非这孩子自杀、”桑钧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怔怔抬起头,眼底尽是不敢置信:“单善是自杀的?”
“你也知道单善中了邪术,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最终在随城二中的礼堂割了腕。”
桑钧好似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他佝偻着脊背,几乎快要维持不住人类的形态。
大滴大滴的泪水溢出眼眶,他低低呢喃着单善的名字,可惜为时已晚。
过了不知多久,桑钧沉声开口:“单善死在了十三年前,你是怎么认识她的?你拥有阴阳眼,难道见过她的魂魄?”
聂慈没有否认,沉默地点了点头。
“我不会取走你的阴阳眼和玉耳,能带我去见见单善吗?”桑钧用力攥住聂慈的手臂,他的指甲长而尖锐,像是兽类的利爪。
聂慈心里清楚,单善肯定思念桑钧,但聂慈不确定她愿不愿意与故人相见。
“你可以先跟我去学校礼堂,等我问过单善,如果她愿意见你,再进去也不迟。”
桑钧忙不迭地答应下来,他跟在聂慈身后,亦步亦趋地往山下走,完全将聂宁杳抛在脑后。
聂宁杳生怕桑钧被聂慈蛊惑,破坏了自己的计划,提醒道:“你来随城是为了凑齐那盏玉灯,假使能够得到玉灯,便能实现你所有的愿望,到时候别说是帮单善报仇,指不定还能起死回生。”
桑钧没有回答,他必须耗费所有的精力,才能遏制住欺天的力量,记住单善。
聂慈打了辆车前往随城二中,她走进大礼堂,将桑钧到来的消息告知单善,单善也同意跟狐仙见面。
聂慈将伫立在礼堂外的桑钧叫进去,她自己则留在了操场,用手机搜索单暮烟的消息。
如今单暮烟是华国最顶尖的舞蹈演员,她一直跟伯父伯母生活在一起,而她的伯父伯母,正是单善的亲生父母。
聂慈想不明白,这十三年来,单暮烟的变化并不算小,单家夫妻跟她朝夕相处,难道看不出侄女的异样?也分辨不出她的容貌越来越接近单善吗?
还是说,他们早就发现了端倪,却有意无意的忽略了这一点。
聂慈找到一张全家福,指尖在屏幕上滑动,将照片放大数倍。
单暮烟站在单家夫妻中间,单父笑得开怀,单母的神情则略显僵硬,仿佛在害怕着什么。
转眼又过了两个小时,桑钧才从礼堂中出来,瞥见少年红肿不堪的眼眶,聂慈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走了进去。
此时单善的鬼魂依旧坐在秋千上,她嗅到熟悉的气息,转头望向聂慈。
“小慈,我没想到自己能见到桑钧,当年我死的时候,还怨过他,因为他是镇宅的狐仙,却没能救我,但直到今天,我才知道邪术居然诡异到这种程度,能让所有人淡忘了我这个人。”单善边哭边笑,殷红血泪顺着腮肉往下滑,腐蚀着地面上的大理石。
聂慈暗暗叹了口气,将自己查到的线索告诉了单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