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弯下腰,苍白冰冷的面庞逐渐靠近,她附在于娇耳畔,用蛊惑的声音问:“你不恨吗?”
于娇双眼暴凸,如同砧板上不断挣扎的鱼,她牙齿死死咬紧,她好恨啊!她一直把肇启当成自己的亲人,却不曾想会被亲人推入无间地狱。
“你走吧,我不杀你。”地缚灵转身坐回秋千上,她的力量随着夜晚的到来不断增长,若是那几个畜生敢在夜里出现在礼堂,地缚灵就能让他们死无全尸。
可换成白天,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悲剧发生,却无力阻止。
于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她把白天所发生的一切都告诉母亲,可于母并不相信,或者说她相信了,也不愿深究。
毕竟他们是重组家庭,于母第一段婚姻非常失败,于娇的亲生父亲是个赌鬼,靠着光鲜亮丽的皮囊哄骗了于母,等到结婚后,他原形毕露,每天拿着于母赚来的钱去赌,稍不顺心就对母女三人非打即骂。
于母好不容易才跟丈夫离婚,带着女儿嫁进了肇家。
肇家是随城本地的大家族,资产颇为可观,即使女儿现在吃了点苦头,但人不还是好好的吗?等忍过高三这一年,她会把孩子送到国外读书,也不必再受这种委屈。
转眼又过了一个多月,于娇怀孕了。
她每天都承受着巨大的煎熬,想要自杀,却更想杀了侵犯她的人。她再一次来到礼堂,将肚子里还未成型的孽胎魂魄交给了地缚灵,直到几天前,她才被于母拉着去医院做了终止妊娠手术。
孽胎与于娇血脉相连,它留在了学校,便相当于将于娇困在这里。除非于娇内心的怨气彻底消弭,否则她永远都离不开三中,也永远都想不起那个堪称可怖的梦魇。
看完那段记忆,聂慈回过神,她拧眉望向学姐,哑声问:“你想让我做什么?”
地缚灵眼神复杂,她的遭遇跟于娇一样,甚至还要更加不堪,因此她不希望于娇走上自己的老路,沦为不容于世的恶鬼。
“想要消弭于娇身上的怨气,必须帮她报仇。她的仇人共有五个,一个是继兄肇启,另外四人都是肇家的合作伙伴。对了,这件事情肇启的父亲肇耀东也知情,就是因为他的纵容,那几名社会人士才敢设下陷阱,将肇家的继女带到人迹罕至的礼堂侵犯。”
“我必须杀了他们?”聂慈忍不住问。
学姐指尖虚点着于娇的眉心,她垂眸笑了两声:“没必要杀人,毕竟于娇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不是吗?只要让那几个人付出代价,怨气自然会消失,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还有三天,于娇的生魂就会彻底转为厉鬼,你要好好把握时间。”
话音将落,聂慈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被地缚灵赶出了礼堂,站在空荡荡的操场正中央。
舞台上,于娇仿佛做了一场美梦,她揉了揉眼,没看到聂慈的身影,难免露出几分疑惑。
“我把她送走了。”地缚灵漂浮在半空中,自上而下的俯视着于娇。
那天她没能护住这个女学生,心里愈发滞闷,等于娇生魂离体后,地缚灵索性一直庇护着这道生魂,免得被外面的孤魂野鬼所伤。
可她能护得了一时,却护不了一世,再过三天,于娇便会化为厉鬼,好在聂慈及时出现,带来了一丝转机。
须发皆白的老道士正窝在九天观的厢房里,隔着网线给人算姻缘:【吴小姐,我刚刚看过你的面相,眼角眉梢都泛着桃粉,正是走桃花运的征兆。】
【大师,那个人是不是我的真命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