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麻离青?”赵王眉宇紧锁,思量许久才想起来,“此物应该是波斯商人带进我朝的,没想到竟能用来配制釉水,确实不错。”
赵王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却对擅于烧瓷的匠人格外优容,他也没有为难聂慈,大致问询几句便让聂家父女离开。
与聂慈相比,颜舒棠的日子委实称不上好。
赵王毫不留情的将她驱逐出府,不仅来往于王府门前的百姓看得一清二楚,就连坐在马车上的于厉也不例外。
眼见着心爱女子跌坐在地上怔怔出神,于厉心疼得无以复加,他再也顾不上隐瞒身份,直接冲到颜舒棠面前,握住她的手臂,小心翼翼将人扶起来。
颜舒棠面如死灰,无声的掉着泪,她瞥了眼身侧的青年,哑声道:“于大哥,劳烦你将我送到礼部尚书府,我母亲就在洪家。”
闻言,于厉没有犹豫,直接将女子打横抱起,安置在马车中,一路往尚书府的方向赶去。
尚书府与王府间的距离并不算远,过了不到一炷香.功夫,于厉搀扶着颜舒棠来到府前,抬手叩门。
守门的侍卫不知颜舒棠的身份,自然不会将他们放进去。
女子指尖颤抖,取下东珠制成的耳珰交给侍卫,轻声道:“这是洪夫人亲手所赠,你拿着此物前去通报,她肯定会见我。”
侍卫将耳珰收好,将信将疑的奔向正堂,甫一见到洪夫人,便道:“夫人,有名女子此刻就在府门外等候,她说这枚耳珰就是信物。”
说话间,侍卫将耳珰放在桌前,妇人接过一看,保养得宜面庞划过惊诧之色,隐隐还透着几分担忧。
即使跟女儿重逢的时日尚短,但洪夫人却格外了解颜舒棠的秉性,知晓她恨极了自己当年的抛弃之举,若不是生出了什么大事,她根本不会来见自己。
心里转过这种想法,洪夫人疾步走到府门前,将颜舒棠满身泥污、形容狼狈的模样收入眼底,她忙不迭地将女子拥入怀中,哽咽着问:“棠儿,你不是待在王府吗?这是怎么回事?”
颜舒棠唇瓣紧抿成线,显然没有开口的意思,还是于厉代为解释。
“夫人,赵王已经将舒棠赶出府邸,也不知何时才能回心转意。”
颜舒棠身子颤了颤,仿佛受到了惊吓那般,于厉也不敢多言,生怕伤了她的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洪夫人将前者带进府中。
他站在原处逗留片刻,最终还是选择驾车回到先前的位置等候。
于厉折返王府时,聂家父女刚迈出门槛,聂慈行至马车跟前,抬手轻轻抚摸马匹的脖颈,感受到其激荡的气息,眸底闪过一丝了然。
“你等了多长时间?”
于厉恭声作答:“约莫快两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