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孙泽生赤红的双眸,颜舒棠有些害怕,软声哀求:“泽生,你我到底也是夫妻一场,何必闹得如此难堪?你可知那位赵公子是什么身份?”
孙泽生闭口不言,额角却迸起青筋。
“他是大业的赵王殿下,乃是千金之躯,我们这些商户哪里能开罪得起这样的贵人?我与他虽无夫妻之名,腹中却怀着天家骨血,若是真有个什么闪失,孙家根本担待不起。”
颜舒棠的声调尤为柔婉,甚至还带着淡淡的媚,但话语中隐含的威胁却让人不寒而栗。
孙泽生猛地回过头,直勾勾地盯着近前的女子,脸上露出一抹狰狞扭曲的笑。
“舒棠,你莫不是忘了,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肚子里却怀着别人的孽种,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对得起孙家吗?”
还没等颜舒棠开口作答,孙泽生突然暴起,死死掐住女子的脖颈,夫妻二人在狭小.逼仄的车厢内不断撕打,将外面坐着的马夫吓了一跳。
腕骨尽断的颜舒棠本就纤弱,自然抵不过一个身强力壮的成年男人,好在于厉一直跟随在她身畔,发觉不对后,他忙不迭地冲到马车前,抬手推开车门,将正在施暴的孙泽生掼在地上。
于厉自幼习武,力气大得惊人,再加上一时情急失去控制,竟让孙泽生摔断了脊骨,从此以后只能瘫在床上,再也动弹不得。
孙泽生被送回孙府以后,孙家人又来清风楼闹了几次,他们也不敢做得太过,毕竟颜舒棠的姘夫是赵王殿下,寻常商户哪能开罪得起?
看着沦为废人的独子,孙夫人恨得不行,直接把暂居在府中的聂母扫地出门。
聂母手中的银钱早就被颜舒棠占了去,名下的城内瓷窑也转手他人,此时无处可去,她又不想前往清风楼对养女伏低做小,只能宿在城外的破庙里,和乞丐一起讨口饭吃。
聂慈得知此事后,没有将聂母接回府,反倒找了几名匠人,就近垒了一座砖房,吩咐丫鬟给聂母送饭。
无论如何,聂母都将原身拉扯大,聂慈让她下半辈子食饱穿暖,也算是偿还了生恩。
破庙附近住着的都是昌州本地的农户,得知聂母是聂慈的亲生母亲,一个两个都愣住了。
在他们看来,聂家的瓷器生意在昌州实属顶尖,甚至已经远远将孙家甩在后面,之所以能取得这样的成就,正是因为聂慈在烧瓷方面天赋极佳。
有这么一个出众的女儿,聂母无论如何也不该沦落到此等田地。
甚至邻居家的婆子还给聂母出主意,让她前往瓷窑向聂慈诉苦,只要女儿心软了,就能把她接回府邸,过上锦衣玉食的好日子。
听到这番话时,聂母确实有些心动,但回忆起先前所做的一切,她知道夫君和女儿再也不会原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