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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白一怔,“啊?为什么。”

“我要去上海举办个人画展,短时间内都不回来。”姜柔回头注视她,秋月白只好点头,“那,姜阿姨我会想你的。”

秋月白原以为姜柔会过两天才走,谁知道第二天就听说了她已经飞去上海的消息,她一走,秋月白便也不能再去画室,只能待在学校里,努力将之前丢掉的课程捡起来。虽然医生断言程岁岁以后不能再跳舞了,秋月白却觉得这么好的天赋若是浪费了着实有些可惜。

莘婉无意间路过程岁岁的教室,她本以为程岁岁会向往常那样早早地回了家,可直到她完全路过了教室门口,才反应过来程岁岁今天是有在练习的。

她回过神,往回走了两步,一眼便望见程岁岁面色痛苦的模样。她已经浑身冷汗,额头上更是有豆大的汗珠滚下来,将那袭素雅干净的连衣裙沁湿,不复往日的光鲜亮丽,可即便如此,她仍旧咬紧了牙,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莘婉知道那样钻心的痛,小时候她也曾伤过腿,那时候的医生也是同样断言,即便她的腿恢复了,也绝对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站上舞台。即便站上舞台,她也绝对不可能再成为一位优秀的舞者。

但她不信邪,她认为自己的命运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的,所以她开始没日没夜的练习,最后她终于如愿以偿看到医生惊讶的表情。只是,当初那股深入骨髓的疼痛却是叫她一辈子都不敢忘记。

而此刻程岁岁容色苍白的模样叫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个时候的往事。

她望着她倔强的模样,仿佛又看见了镜子中那个大汗淋漓,却仍旧不肯轻易向命运认输的自己。

莘婉想得有些出神,她站在那里,并没有刻意躲藏,程岁岁很快便发现了她的存在。紧绷的神经一松懈,她浑身便不由自主地卸了力,莘婉看见她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借着整理裙摆的机会背过身去悄悄擦干净了眼眶中的泪,然后才笑容灿烂地转过身来,惊讶地叫道:“莘婉?”

她如一只轻盈的蝴蝶扑了过来,莘婉没办法假装没有听见转身离开,便只好停下,“还在练习?”

秋月白翩翩停在她面前,局促地擦了擦脸上的汗,憨笑道:“是呀,周末没地方可去,就只能在教室练习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秋月白原本是在说与姜柔相关的话,莘婉却理解成了她是在若有似无跟自己抱怨景淮。谁都知道景淮这人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快,之前他还对程岁岁穷追猛打,这眨眼间便又跟其他的女人好上,将程岁岁一个人丢下,让她暗地里被不少人笑话,实在称不上是一个男人。

莘婉不知道程岁岁知不知道景淮在外面做的那些事,但看她这般双眼亮晶晶的样子,显然是不太清楚的。

她递给秋月白一小包纸巾,“你的伤还没完全恢复,不要太强迫自己。”

秋月白目光落在小包纸上,笑了笑接过,“谢谢你,不过我知道分寸,这程度还在我能承受的范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