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筠摇头:“皇上,安王人手有限,他的三千府兵,如何对付得了您手上的三万人?”
皇帝一怔,听他又道:“翊王惨死,淮南王世子在京为质莫名亡故,当年上位,您脚底踩过的血海尸山,堆成了您如今坐着的这张龙座。当年许多人帮过您,为您效忠,多少人不惜为您抛却性命,不惜为您了断前程,可您上位后,将事情做绝了,羽翼壮大后,您开始不安,怕他们拿旧事牵制您,怕他们居功自傲,您剪除他们的力量,将他们一个个桎梏成困兽。如今翊王惨死的真相大白天下,君臣和睦的假象再也藏不住了。您猜猜看,此番回京的汝阳王、浚南王、成王、郗王有没有参与?安王又岂可能什么都不准备,独自一人入宫来质问于您?”
皇帝目视陆筠,他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的男人。
“那你呢?陆筠,你做过什么?你是朕的禁军统领,你的职责是保护朕。你也想跟他们一样,谋逆吗?谋逆是什么罪,你很清楚。即便朕下了台,安王上位,你就能安然无恙?你没做过皇帝,你根本不懂帝王心,陆筠,趁还能回头,趁朕还没有真正对你失望,一切还来得及!”
“不了。”陆筠后退一步,朝上首行了个礼。“皇上不必为臣忧心,微臣能令诸王的人马进城,自然也能让他们出不去。您还是担忧您自己……啊,对了,听说,佳嫔有了子嗣,希望今晚的大火没有伤及这对母子。”
他说完这句,转身离去。
皇帝砸了只花瓶,怒吼道:“陆筠,是你!”
此刻还有什么不明白,诸王作乱,城门失守,是陆筠在中搅局。
“是你,是你……”
耀目如白昼的火光中,陆筠跨步从阶上走下来。
雪疾风狂,像女人在耳畔哀哭。
陆筠在这雪里走得久了,他觉得疲惫不堪,明日,最迟后日吧,他要把明筝和桃桃接回来,一家人许久没在一起了,他好想他们,好想……
迎面有个人影,独自冒雪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