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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裔对隽从心的最后一句话是,“你可还有遗言对我娘忏悔?”

“你可还有遗言交代?”

华年问完这句话,容玄贞直接湿了裤裆。

他恐惧到几近茫然,心想孤为太子,有天命龙气庇佑,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呢?明明他此番出京是建功扬名的,明明母后说了他回去便可顺利登基,明明,他才只有十七岁啊!

容玄贞嗫嚅着嘴唇想说些什么,华年不耐地摇摇头,“算了,不重要。”

手起刀落,人头落地。

铁链哗啦啦响彻石道,隽从心时隔六年再一次呼吸到新鲜的空气,见到外面的天空。只可惜今夜阴云密布,不见月光。

云裳是被容裔揽腰抱出石室的,她此时不仅脚软,整颗心都像被人捏成泥瘫在腔子里。

从前宫廷政变、颠覆王朝都只在史书中见,云裳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亲临其境,也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

国子监那一套君君臣臣的辩礼言犹在耳,满打满算没过六个时辰,沧海就要变桑田了。

“你、想要做什么?”

隽从心被带上他们来时那辆马车,容裔却将云裳抱上一匹马,随即自己上马坐在她身后,低下头,伸手抚她冰凉的脸蛋,像轻捞水中害怕惊碎的月影:“怕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