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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她便是在及笄不久之后出的意外,容裔私心将这个日子囫囵过去,那么贼老天便算不到这个天也妒嫉的姑娘成了人,便也能高抬放过她。是以只派了付六过来盯着,更无大张其鼓办什么礼物。

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过来看看她,尤其在那不知死的华蓉闹出这场事之后。

人来了,入眼就见着女子粉眸溶泪,孑孑孤伤的模样。

不似前世小花瓶,哭时会仰面含着一苞饱满的水光,哭泣也哭得孩子似的天真无忧,前脚落泪其后便能哄着睡得香甜——夕下抱剑饮泪的姑娘,拧了一苇可渡江河的韧劲与柔弱不堪轻折的风情于一身,

简直容不得人不心疼,也由不得人不心动。

男人的目光从她的眼掠到她的唇,带着野性直白,连遮掩都懒得,云裳一下子意识到了,连忙甩头转向另一面,那颗泪滴泫然被甩到阶沿下不知名的野花花蕊间。

小花柔细的杆茎被震得摆晃了一下,一如空持短剑无法脱身的女子娇躯。

云裳在华府的兵卫面前落泪尚且不好意思,何况是容裔,不敢给他行奇怪之事的机会,三两下收起伤感,平静脸色道:“松开。”

容裔以自身为她倚靠,将手臂收紧了些。

他不懂得什么“感时花溅泪”的细腻情肠,今日华府之事付六已经禀报给他,在他的立场看来,凡是对自己不利的人都该在这世上消失,理所应当。

当年他能毫不犹豫斩落那些他名义上的皇兄的头颅是如此,他即将着手斩除上辈子欠了他债的那些人,也将如此。

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云裳处置了一个该死之人,甚至都没有取走她的性命,明明已经这么心软了,为何还要伤心呢?

——换成落在自己手里,只有一百种法子等着她生不如死!

容裔不懂,也不知如何令云裳开心,只好将人紧紧搂着,以自身的存在给她些依靠。

云裳深深吸了一口气,“王爷,请松手。”

容裔听着话里的疏淡,默了一下,磨磨蹭蹭松开手,低道:“江南沉船的事我已派人去查,你别太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