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云扬那厮一个劲儿盯着师妹瞧,未免太不知礼,不喜道:“师妹,你从前可与云家的嫡长孙见过?”
云裳呼吸忽滞,:“……师兄说谁?”
“姑苏云家人。”能称得“姑苏云家”的只有那一门,有琴颜简单解释道,“南北榜敲定在即,江南的临安王有强扣士子不入京的意向,月前云家举族迁入梦华,以后想必就在京中扎根了,不止云家……”
后面的话云裳一个字也没听见,只有“姑苏云家”几个字穿透耳蜗,在血脉里乱迸。
勉强别过有琴颜,她冷着眼神往回走,恰好韶白窃蓝收拾妥了行李,一见姑娘的脸色,不由打个轻颤,“怎么了?王爷为难姑娘了?”
云裳只说了两个字:“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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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不上一个泡沫坚固的谎言戳破了,容裔想小姑娘面皮薄,再歪缠也没意思,这回没拦着,派人好生将她送回华府。
云裳前脚才到家,从王府出来的云扬跟着便弃车骑马赶回家里。
云府在京城安家的新宅子还有诸多东西未收拾归拢,院子里搬箱卸栊忙得热闹。
云扬穿过忙活的下人,来到云老夫人屋里,顾不得虚礼,颤声道:
“母亲,今日孩儿在摄政王府见到一人,她与我长姐……姐姐她可能没死!”
历代有清儒之名的云家当家人月支氏放下香匙,霜白鬓眉边的皱纹深了几分,“你说什么?”
“你说什么?她便这么回来了?”
聿国公府的鸣珂院,王姨母拧着帕子道:“她不清不白留在王府这么久,我蓉姐儿的名声都被带累坏了……她什么名份都没捞着,就这么自己回来了?”
却说栖凰院中,众环婢见姑娘回家欣喜,各自扫洒铺床,不亦乐乎。华山闻信,亲自捧了老爷离京前交待下的账目、私印,以及数句口信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