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容裔也不像个会随便倾诉心事之人啊。
而且他此时看起来……兴致极高,好像落下多年的手艺重新有了用武之地。
二人呼吸相闻,云裳的心乱了。她做事习惯有一是一,一人之事绝不迁连家人。从容裔的话里行间,她听得出他对他的母亲十分怀缅,而摄政王生母之死至今对外是个谜,那么这一定是他心头一道不能触碰的逆鳞。
现在这道伤疤却因为她的伪装,令容裔对着她毫无保留地撕开了。
愧疚心陡生。
不是她无原则地心软,盖因她心底也有个不能碰的七寸,所以一时物伤其类了。
亡者为大,不当用以算计欺骗。
“姑娘好看。”最后一笔描成,容裔放下眉笔,满意端详。
云裳不动如山。等不到她的反应,容裔有些没奈何地挑了下眉头。
瞥眼银蝌水漏,抬手在女子头顶揉了一把:“今日有个大议会,不能陪你了,你在这儿乖乖的。”
待他磨磨蹭蹭地离开后,云裳始动眼眸投向镜中。
镜中少女一弯黛眉如新柳,浑如出自名家妙笔,左右形状分毫不差,即便春风相裁,也不过如此了。
哪怕云裳自己动手,也不会画得更尽善尽美一分。
女子有些没法子地叹息一声,这地方是待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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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白、窃蓝,你们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