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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裳在决定摔倒装傻以套容裔的话时, 计划不可谓不谨慎。

她晓得这个意外看起来过于凑巧了,所以为了逼真,那一磕下了血本, 一脑袋下去, 半边耳朵都嗡嗡作响。

韶白和窃蓝是她心腹,本不该瞒她们, 可云裳担心二人戏演得不真,被容裔那双狐狸眼看出来, 只得容后再赔不是了。

她又怕单纯装作失忆, 话里行间会被容裔揪出破绽, 权衡之后干脆来了个装聋作哑, 扮痴总比失忆容易得多。

别说,费力演这一遭还真有收获。

——小花瓶。

云裳回想太医问诊时, 容裔留在她耳中的那声轻呓:“小花瓶莫怕,我定会治好你的。”

掩饰惊慌的语气好像一把零散的沙砾,容裔为何有那么大反应, 他是在叫谁?

云裳很想再接再厉,可惜接下来摄政王就不怎么做人了, 非但喂饭不往好吃的菜上夹, 还无所事事地一个劲儿瞧她, 害得她眼睛都不敢轻眨一下, 一日下来, 眼皮酸疼得很。

果然“慎独”二字最是不假, 他当她不谙事了, 内里恶劣的一面便露出来,云裳有几次恨得牙痒,险些漏陷儿, 幸好硬是忍住了。

唯有一个意外,是她听到容裔为了自己推掉朝中的正事。

摄政王无论在外令名如何,政事勤勉一条却为公认,云裳无意间体验了一遭红颜祸水的滋味,哭笑不得之外平添疑惑:他何必做到这种地步?

星月低垂的夏夜,两人最后还是共宿一室了。

容裔终究没像他言语那么放浪,在云裳的榻边打了地铺,堂堂摄政王荒谬至此,委屈至此,云裳想想都夜不成眠。

而且不知是不是错觉,方才他趁没回应便自作主张把她抱上床,那手掌收回去的时候……似乎不那么老实。

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云裳狠咬一下唇瓣,惩罚自己的失策,又在黑暗中摇了摇头,不愿意满脑子思绪停留在他一人身上,想起白日来看她的玉濯,云裳暗暗叹了口气,当时为了避人耳目,都没能抱一抱那个奶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