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起身来到窗边,但见那片箭竹翠叶欲滴,池水涟漪成縠,比之前殿的繁花锦瑟,别具一番清凉意境。
正欲细赏,心尖突地一跳。
那刺疼虽然轻微,却异常熟悉。
云裳心下警铃大作,念叨今日接二连三的事可够多了,你这冤家别是要发作吧,一念未完,心口发狠地绞起来,那疼竟似要透胸而出。
同时门口珠帘碰撞,一阵细窣而促急的脚步走进来。
“太、太子……”韶白瞧见来人都吓懵了,膝盖不听使唤地软跌下去。
云裳一手撑着窗棂,一手捂心回头,唇色如雪一样脆白,睫尾残余的酒色却不受控制地艳如桃花,媚丽得惊心动魄。
铜芝宫,泥金砖被摔裂的麒麟古砚震戛,听了回报的容裔周身冷煞:“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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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临池的小轩无人出入,容玄贞一眼望见华云裳薄醉捧心之态,人都呆了。
他何曾见过此等天女模样,这些年瞒着太子妃收罗的胭脂绝色,加起来竟无一人拟得上眼前佳人,登时轰然魂飞,心痒难挠。
连表面张致也顾不上铺垫,太子怔怔近前一步,声量轻得怕吓化了她:“华姑娘可是醉了,不妨到孤的东宫歇去,孤为你舀茶备汤。”
云裳心头悚然,瞬间明白太子何意,连礼数也顾不得,道声“臣女不敢”便拉韶白走。
容玄贞急切地扯住美人袖头,吐息间酒气扑面:“华姑娘脸色不好,这样出去孤如何放心?”
云裳不可思议太子私底竟不检到这个地步,生母寿辰便敢款曲胡来,还是对高公之女!心脏突突地直往嗓子眼儿迸,用力抽出袖管往门口跑,容玄贞慢落一步,反而得趣地舔舔牙。
门外守着两个东宫仆射,见太子盯上的女子跑了出来,意外地对视一眼,犄角合围般堵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