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旁的夏长兴取下眼镜,偷偷抹了把眼泪。
祝兮兮早就绷不住,泪水在听到那个人的名字时就已夺眶而出。
聂泽臣掩饰似的别开了眼。
这么多年了,只要提起那个人的名字就是如此,所有难过的情绪都像开了闸的洪水般止不住。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般铺天盖地笼罩住他们,痛的他们喘不过气来。
小小的念卿不知所措,但他明白,每年吃年夜饭时只要一提起小舅舅的名字,舅舅和姑姑们就会伤心难过。
她只知道自己这时候是不能调皮捣蛋的。女孩儿悄悄抬头一看,发现此时爸爸也垂着眼,眼眶湿红。
“他想让您好好的,衍衍很乖,他想让我们都好好的,妈,你要听话,你要听他的话。”夏商徵难过道。
这句话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极有用的,齐雪纯的情绪很快稳定下来,用袖子胡乱的擦着脸,焦急地说:“对,衍衍和汐汐都想让我好好的,我要好好的……”
于是这件事没人再提起,可是饭桌上,已然没了刚才的热闹。
饭后由肖书泽带齐雪纯和小孩进客卧休息。夏长兴坐在沙发上带着老花镜看电视,他们几个则留下来收拾餐桌,打扫房屋。
等一切都完毕后,他们围坐在长廊处,齐齐看着花圃发呆。
直到祝兮兮和聂泽臣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时,陆清嘉才问了一句:“兮兮,以后有什么打算吗?还不准备结婚啊什么的?”
祝兮兮愣了愣,垂了垂眼,笑道:“结婚就算了,我父母也尊重我的意见,反正家里也不靠我传宗接代。我最近打算申请了山区支教,等看过他就走。”
陆清嘉微顿:“如果以后遇到真心喜欢的人呢?”
“真心喜欢的人?”祝兮兮倏地一笑,“不会啦,已经遇到一个了,没有第二个了。”
直到祝兮兮和聂泽臣上车离开,陆清嘉还定定站在门口,忽觉岁暮已晚,山河渺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