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菡脸色煞白,“爸爸,你不要伤害弟弟!”
“姐姐……”谢驰人还小,还不了解死代表着什么,他只是被谢文励的疯狂和谢菡的情绪感染,眼里不自觉蕴出一点泪水。
谢母还处在昨晚埋尸的惊恐余悸中,见谢文励居然又要对自己儿子下手,顿时哭道:“文励,杀人是犯法的,你不要再杀人了!”
“谢文励你疯了,这是你儿子!”柔柔荒谬地看着这一幕,虎毒还不食子呢。
最让柔柔担心的是,如果真的让谢文励杀了谢驰,那他们必然迎来柳薇加倍的报复。她已经被谢文励连累了,为什么还要拽着她下地狱!
“我都要没活路了!”谢文励神情狠戾,看着空中,“你不放过我,要我死,那我何不再拉两个垫背的!”
四周安静着,没有任何异动。
谢文励等了一会儿,神情便一狠,手往上扬一下,然后对着谢驰的小臂位置狠狠插下去——
“啊!”响起的却是谢文励的惨叫声。
那刀在落下时,谢文励忽然感觉到一股看不见的力量落在他的手背上,将刀调整了一个位置,落在了他钳住谢驰的那只手上。
这一幕,谢菡姐弟都没有看见。
在刀扬起来时,姐弟俩感觉有一只温柔的手覆在他们的眼睛上面,将他们的视线遮去。他们看不到谢文励的样子,耳边只有他的叫声。
谢驰表情懵懂,似乎在奇怪是什么东西挡住了他。谢菡却是知道一些的,她小小的身子颤抖了一下,轻声问:“妈妈,是你吗?”
一阵轻柔的风掠过她的脸颊,像妈妈从前夸奖她时抚摸她脸庞的感觉。
“妈妈……”谢菡眼睛一酸,抑制不住地哽咽。
谢菡怀里被塞进了一个小身子,那是谢驰她知道。然后那只抚摸她的手推着她转了个身,她在这股力道的指引下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当着谢菡姐弟的面,柳薇没有现身,而且她不好过多跟他们接触。将姐弟俩送进房后,她转身看向捂着手的谢文励。
刀已经落在地上,柳薇一道鬼气打过去,刀被塞进了谢文励完好的那只手中,逼着谢文励握住。然后在他惊悚的抗拒下,他被那股力量操纵着,一下下刺进自己的大腿,插了好几个窟窿眼。
谢母对着空气频频磕头求饶,哀求柳薇绕了谢文励。谢文励捂着伤腿,心中的恶意全部变成了畏惧。
谢母在连番刺激下,也终于病倒了。
谢父的身体已经烂了一半,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估计熬不过两天人就要没了。
柔柔负责照顾谢文励。柳薇避开了谢文励的大动脉,所以虽然他流了不少血但也死不了,只是暂时无法走路。
谢菡现在做饭只做她和谢驰两个人的,柔柔要负责谢家其他人的。但她一向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做的饭并不好吃。
谢文励在柳薇那里次次碰壁,便将一身的怨恨都撒在柔柔身上。
很多人总是喜欢给自己找借口,谢文励在认清自己的确拿柳薇毫无办法后,心里也生出一丝后悔。就像柔柔不肯承认原主的死有她的一部分诱因一样,谢文励将如今的遭遇全都推到了柔柔身上,觉得要不是当初她勾引他,他也不会鬼迷心窍地干出杀害自己妻子的事。
面对谢文励的这中指责,柔柔觉得不可理喻,但因为惧怕谢文励日渐疯狂的神情而选择忍下了。
逃不出去,也没有其他事干,谢文励所有的娱乐活动就是变本加厉地咒骂、殴打柔柔。
柔柔再弱,她也有自己的情绪。她觉得自己明明没有加害过柳薇,却平白要跟谢文励一起承受这些。每晚上被丢到土坑里活埋的滋味,谢文励以为很好受?!谢文励凭什么这么对她!
再又一次被谢文励点着额头质问,听谢文励说:“老子之前那么喜欢你,对你那么好,结果你还不满足,背着老子去勾搭男人!”
谢文励说一句就狠狠点她两下,当谢文励的手指又一次伸过来时,柔柔情绪爆发,忍无可忍地打开谢文励的手,站起来吼道:“好个屁!你他妈平时玩别的女人当我不知道?”
谢文励鼓着眼看柔柔,一副你长本事了居然敢顶嘴的架势,“老子那都是生意场上的应酬!”
“我和别人也只是逢场作戏。”柔柔冷笑。
谢文励:“老子是男人,你是女人!”
“什么男人女人!”柔柔愤怒,“要么大家都别玩,要么就都玩。”
谢文励掀开被子伸手去抓柔柔头发:“贱人!你是不是觉得老子现在腿动不了就拿你没办法了?”
被困在屋子里这么多天,柔柔心里开始生出要死在这里面的念头了。反正大家都要死,大家结局一样,凭什么只能她挨打。
柔柔也不似往日被打时只抱着头躲了,她双手乱舞,不停去抓谢文励的脸。
谢文励差点被她挠下一层皮,恼怒之下将柔柔掼在墙上。
柔柔感觉自己的内脏差点被震得掉下去,她痛吟一声,在谢文励弯腰过来拽她头发时,狠狠地抠在谢文励受了伤的大腿上。
谢文励浑身一颤,只觉得这一下痛得他灵魂都快要出窍了,他暴怒地将柔柔甩开。
柔柔摔在茶几上,茶几上各中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被扫在地上,但有一样还稳稳地停在上面。
——烟灰缸。
因为自家就是开日杂店的,所以谢家的香烟直到现在也还有不少存货。谢文励最近一直抽得很凶,一天两包打不住。
烟灰缸里落满了烟头,里面散发出的味道和谢文励一样恶心。
缓过那阵疼痛的谢文励已经将手又探了过来,在头发又一次被拽住时,柔柔感受着头皮传来的紧勒与疼痛,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只是下意识地抄起手边这个烟灰缸,顺着谢文励将她往后拽的力道,将烟灰缸砸在谢文励的头上。
因为角度与力道的问题,柔柔并没有像谢文励直接将道士干趴下一样,也将谢文励打得失去意识。
头皮被砸破,谢文励脑门流了血,但他还稳稳地站在原地。只是在抹了一把伤处后,看着柔柔的眼神,跟看死人差不多了。
柔柔心中警铃大作。
自从道士死后,他们就没再去楼上住了,而是一直睡在客厅的沙发上。柔柔没打算待在原地被谢文励打死,她三两步跑出客厅大门。
谢文泽拖着伤腿,一瘸一拐地慢慢走向柔柔,笑容狰狞:“这屋子咱们谁都出不去,老子看你今天往哪跑。”
但出乎意料的是,当柔柔的思维被求生本能占据,明知面前的那道大门只是看得着却碰不着时,但当她跑过去,发现自己居然转瞬就来到了门口,手也真实地落在门栓上面。她将门栓一拨,脚步一迈,她就那么跑出去了。
她和谢文励都愣了一下。
下一刻,谢文励脸上露出狂喜,忍着腿痛快步地往大门那里走去。
柔柔来不及高兴,下意识往后跑,远离谢文励。
跑了几步后,身后就传来谢文励癫狂的笑声:“哈哈哈,老子出来了!老子终于出来了!”
这笑声堪比恶魔之音,柔柔心中一冷时,迎面遇到一个大婶。
大婶眼神奇怪地看柔柔一眼,主动搭话:“妹子,你不是谢家儿媳么,你咋啦,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你家这几天一直没动静,还以为你们一家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