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珩身子一僵, 泠泠的声音微微颤抖起来,他低声叹道:“皎皎,你……”
顾玫好容易才鼓起勇气做这事, 自不会轻易放弃,她也不说话,只手上的动作不停。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停将下来,傅珩眯着眼平躺在床上, 眉目舒展, 整个人都魇足了。
顾玫下床,在铜盆里净了手, 复又从木架上扯下一条手巾递给傅珩。
一夜好眠,傅珩神清气爽, 便是军中那些粗心的糙汉子都能瞧出圣上心情很好。
圣上心情很好,但指挥作战时却屡屡失误,近日与瓦剌交战,大瑞总吃败仗,所幸洪福齐天, 总能绝处逢生,士兵伤亡甚少, 但粮草却被掠夺了大半。
瓦剌人是游牧民族,草原上到了冬季草枯水冰, 食物供给不足, 如今抢夺了大瑞大半的粮草,近三个月都不用为粮草焦灼了。
晚上篝火通明, 瓦剌士兵围着篝火跳舞唱歌, 庆祝大胜。
大汗坐于正中, 举杯请各位将领畅饮:“依本汗看大瑞只傅珩一个强将,如今傅珩已死,大瑞的军队如一盘散沙,半点战斗力也无。
待我们休整几日,定要将他们杀个干干净净。届时,莫说西僵六部,便是整个大瑞都得纳入我瓦剌的版图。”
若是以前,瓦剌人断没胆子如此说话,现在屡屡打胜仗,不免得意忘形失了分寸。
大汗开了口,旁人也纷纷附和起来,推杯换盏喝了个尽兴。
大汗是个胆大心细的,虽在庆功,却也没放松警惕,士兵分班喝酒,也不会误了事。
吴全千里迢迢赶到西疆,他是新帝心腹且手中握着督军的圣旨,行事不免乖张。
吴全不懂排兵布阵,只看输赢,现下西疆军队屡屡吃败仗,他唯恐傅玄司发怒,遂到军中敲打郑将军。
“郑将军,您行军打仗多年,战功赫赫,现在怎的失了水准?圣上不是先帝那样好相与,您若不能为圣上排忧解难,那您远在京都的家人恐怕就不能如现在这样锦衣玉食的过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