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玥一楞,原以为小姐是中意圣上的,今日怎的急赤白咧就下了逐客令。圣上虽是天下最尊贵的人,可彩玥的主子终究只有顾玫一个,她伸出手,躬身向傅珩做了个“请”的手势。
傅珩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大步走出书房。
自那以后的一个月傅珩再没有踏足过安逸轩,顾玫原以为自己会如释重负,没成想在某些将醒未醒的清晨,她总会迷迷糊糊想起和傅珩之间的种种,清醒以后竟会有一种怅然若失的失落之感。
这一日周韵到安逸轩喝茶,一看到顾玫就大声感叹:“才一个月未见,你竟像换了一个人,前一阵子还容光焕发,今日怎的这样无精打采?”
周韵是顾玫最好的手帕交,有些事情顾玫不好对旁人说,却是可以找周韵倾诉的。她将自己跟傅珩之间的种种统统讲予周韵听。
周韵不同于一般女子,从不拘泥于世俗,听完顾玫的话虽觉觉得意外,却也不甚惊讶。
她对顾玫道:“一日未见、如隔三秋,一月未见,面黄肌瘦,你明显是心悦圣上,跟圣上断了往来后才这样闷闷不乐 。你既离不了圣上,就到皇宫找他呀,反正他对你情根深种,你若是肯回头,他定会欣然接受。”
周韵的话不无道理,顾玫心里却有顾忌:“成亲之前傅玄安待我也极好,成亲之后照样宠妾灭妻,他是镇国公,我尚且可以跟他和离,若是进了宫,可就一辈子都出不来了,一辈子这样长,谁晓得圣上会不会变心呢?”
成过亲的妇人和未出阁的姑娘总归是不一样的,考虑的事情也要复杂很多。周韵呢,没进过虎狼窝不知虎狼的可怕,拥有满腔的勇气。
她对顾玫道:“你不能因为遇到过一颗老鼠屎就否了整锅肉汤,傅玄安混蛋,圣上却不尽然,天下男子这样多,不是人人都叫傅玄安。
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面色憔悴、神情郁郁,再这样下去身子都得垮掉。左右你的境况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何不大胆走出一步,进宫试一试?”
“圣上是君子,他既答应了你成亲以后任由你出宫,便不会食言,你何不进宫试一试?”
顾玫被周韵劝的动了心思,再加上这月余整日闷闷不乐,心想倒不如放开手搏一搏,左右也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不是吗?
顾玫不是拖沓的性子,做了决定后心里就释然了,现下天色已晚,不适宜进宫,等天亮了她就递牌子去见傅珩。
一夜很短,眨眼间便度过了,一夜又很长,不过五个时辰,却能让局势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安宁了十几年的大瑞,在一夜之间遭遇了鞑靼和瓦剌的双重进攻,边疆失守,岌岌可危。天未亮,傅珩便整饬军队御驾亲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