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玄安心花怒放,恨不得时时腻在顾玫身边才好。顾玫却犯了难,镇国公府府邸阔,她尚且能和傅玄安分房而居,现下住的流云阁却只一间正房,傅玄安若留宿,势必要和她同塌而眠。
顾玫只想着利利索索的和离,可不想和傅玄安多有牵扯。
她看向于嬷嬷,含笑道:“太后娘娘的好意臣妇心领了,但规矩不可废,国公爷还是回……”
话还未说完,便被于嬷嬷截了去,于嬷嬷是太后心腹,日日瞧着顾玫,也十分喜欢她。于是开口说道:“镇国公和夫人正当年少,夫妻之间总要亲近些才好,太后娘娘身为长辈没有旁的念想,只盼着小辈子孙昌茂、和和美美!”
于嬷嬷说的含蓄,意思却明白不过,太后娘娘希望镇国公夫妇能适时同房,孕育子嗣。
话说到这个份上,顾玫再没有推辞的理由,只好偃旗息鼓。
月亮高悬于空,傅珩放下御笔,沿着宫道向宣室殿慢行,穿过碧草堂时只见一个圆滚滚的身影快步走来,猛的跪到地上。
元宝下午一直随侍在太后身侧,直到太后歇下才抽出时间给傅珩通风报信,他生的肥硕,从慈宁宫一路跑到碧草堂,累得直喘粗气。
傅珩睇了元宝一眼,问道:“怎么这样慌张?”
元宝拿出手帕擦掉额角的汗水,回道:“太后娘娘顾念镇国公和夫人少年夫妻,特给了镇国公恩典,命他今夜在流云阁留宿。”
元宝偷偷抬起眼皮乜了傅珩一眼,只见他面色淡然,神色如常,与往日并无二致,但不知为何,元宝却觉得寒沁沁的,背心直发凉。
傅珩抬眸朝流云阁的方向看了一眼,黑漆漆的眸中露出一抹让人难以揣测的色泽,薄唇微勾,他浅浅一笑,提步向流云阁走去。
傅珩上一次露出这样的神情还是在十年前,那时谋反的王爷俱进入王师的包围圈,傅珩下令格杀勿论时便是这样笑了一笑。
吴思成心道不好,噗通一声跪到地上,死命抱住傅珩的大腿,哀求道:“圣上三思呀,您若不想让镇国公在流云阁留宿,便找个由头把他支出去,可千万不能当面撕破脸皮,伤了皇家的颜面。”
“您是天子,便是真闹出什么不体面,旁人也不敢置喙,国公夫人可就不同了,身为女子清誉最为重要,若是传出腌臜的名声,她以后可如何自处?”
吴思成自进宫起就跟在傅珩身边,深知傅珩这一路的艰辛,傅珩能走到今天不容易,便是拼了命,他也要拦住傅珩去做那遗臭万年的糊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