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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副场景在余槐城的经常能看见, 因为修下水道的事街上闹哄哄的,工人们按照图纸在街道两边挖了约莫三尺高的壕沟,后头便有人将水泥和细沙混合在一起,涂抹在壕沟的底部和两侧。

余槐城因为修下水道这事很是热闹了一阵子,大家都不懂东家为何要在家门口挖个大沟,那脏水泼那不是泼?还要臭讲究给脏水兴师动众的修个沟导到城外去,可真是闲得没事折腾。也有人反对的,谁都不乐意家门口挖个三尺高的沟,要是家中有那不懂事的小娃娃,掉进去可咋整?

但反对不好使,顾月照早就料想到人不会配合,特地让尹松带着县衙的人满城巡逻,若有那不愿意配合的人家,也好帮衬帮衬做工的人们。

这个时代的百姓都惧怕县衙中人,没看到穿着衙役尹松等人时还能泼几句,但一看到挎着刀的衙役过来,立即个个哑口无言,怂得跟鹌鹑似的。

抹好水泥的壕沟还要时刻注意着街上那不懂事调皮贪玩的孩子掉下去,不仅做工的人警惕着,每户人家的长辈也耳提面命不让孩子们靠近工人们正在挖的壕沟。

但能听话就不叫熊孩子了,越不让他去,越是来劲想去,一时间街道上热闹得很,做工人的吆喝声,吼孩子的交杂在一处,只吵得人脑子嗡嗡疼。

与余槐城的热闹相反,始安县却格外安静。

始安县的百姓生活远不如余槐城的好,从两个县交接的地方就能看出来,余槐县那一边是平坦的大道,始安县这一边则是荒草丛生的小路,对比不要太惨烈。

余槐城中如今秋收已经收割完毕,每个村庄都能看见房前屋后晾晒着黄澄澄的粮食。有了粮食,百姓心中有底气,便是和人说话都是带着笑的。而反观始安县,秋收的喜悦与他们无甚关系,春日里连种子都没种下去,秋天哪来的粮食收?人人愁眉苦脸,家家勒都勒紧了裤腰带过活,只每日带着箩筐去上山寻些野果树皮果腹。

和余槐县离得近的村子眼睁睁看着原本和自家一样穷得叮当响的余槐县村民渐渐变得富足,家家种了土豆和玉米两种高产的粮食,不愁饿肚皮不说,还有富余的卖给公家。余槐县不是修路就是建桥的,活多了,村人农闲时能去城里找活做,赚了银子扯布买衣建房,生活是越来越好。

再想想自家县令大人就满心苦涩,他们始安县县令令不说对百姓好给百姓发余槐县那高产的粮食了,他心里想的都是怎么往上爬,怎样往自己扒拉更多金银,哪有闲心管百姓的死活,灾后没给治下的百姓增税便算是他仁慈了。

始安县的百姓也有不少去余槐城找活做的,但是毕竟是少数,大多还是生活得相当贫苦。

安静的山间,一队人马缓缓从山的一边行来,车轮压在微微泛黄的草丛上,发出簌簌的声音,和着山中不知名鸟儿的鸣叫声,马车中传来了一个清朗的女声。

“魏七的进度如何?”

谭见青听见此话,将手中刚看完的信递到马车中,道。

“他昨日已带着护卫队的精锐进了城成功摸进了县衙,陈耳东也带人埋伏在卫所附近,只等东家一声令下,便可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