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寿亲王说这话,自然不是在敲打李四儿,更加不指望日后让李四儿阻扰傅怀瑾到赵清漪跟前晃悠,说到底是指桑骂槐,李四儿这样的人精是听得出来,所以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情,只应着字面上的意思。
倒是傅怀瑾,被人这般指摘着骂了,面上神色却是自若,仿佛寿亲王对话的内容,与他无关,只做旁观。
如此曲曲绕绕指桑骂槐,自是比不得直接骂人痛快,尤其是碰到傅怀瑾这样能憋能屈之人,更加让人心中恼火。
寿亲王这指桑骂槐,没把被骂之人惹怒,反倒是将自己惹得不开心了,他到底谨记着出门时给自己定下的原则,最后在心里骂骂咧咧离开了。
等着寿亲王离开后,李四儿瞅了瞅傅怀瑾的面色,弯腰冲着傅怀瑾恭恭敬敬开口:“傅大人,这边请,您在门外稍待,奴才进去禀告太后娘娘一声。”
“谢过李总管。”
傅怀瑾微笑颔首,态度端正有礼。
傅怀瑾求见,赵清漪自然不会拒绝,尤其今日朝上他第一个站出来响应赵清漪之事,让她心中感动又感激,说不得这段时日有多少次傅怀瑾为她这般做了,但每一回,都不如这一次让她更加感动。
所以她赶紧让李四儿请了傅怀瑾进来,进门之后,不等着傅怀瑾弯腰行礼,赵清漪便赶紧让他免了礼,又让李四儿过来看了座。
傅怀瑾含笑坐定,目光淡淡扫过了坐在御桌后头的赵清漪,见她面上含笑,显是心情不错的样子,倒也看不出方才寿亲王进来时究竟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可依着寿亲王离去时候的样子,怕是二人相谈甚欢。
他垂下眼睑,面上微微一笑,却是伸手拿出了一份文书,站起身又是笑道:“微臣正好闲来无事,便去了翰林院处,将发往南芜国的国书拟定了,娘娘请过目。”
“傅大人亲拟?”
赵清漪闻言,面上略有几分惊讶,继而却是笑道,“傅大人文采斐然,早些年听说在翰林院当值时,便频频受到了先帝赞誉,您拟定的国书,哀家自是放心的。”
“娘娘谬赞了。”
虽然赵清漪这般说了,但这国书,傅怀瑾还是恭谨上前几步呈上。
赵清漪见此,连忙站起身,伸手欲接,然而不知是起身太猛,还是近来太过于劳累,这一起身,眼前发黑,若非双手撑着桌子,差点没跌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