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夫人往日里怕给儿子丢人,更觉得和京中那些出身高贵的夫人处在一地时难免自卑又不自在,所以聚会邀约、宫中宴会一概回绝,只在自家府邸里让几个丫鬟婆子陪着荣养,渐渐的,倒真有几分养尊处优的味道了。

今日,也实属是自己的心头肉傅怀瑾出了事情,才会这般激动。

傅怀瑾这头再三安抚,好不容易等着傅老夫人发泄够了,他累出一身汗,却也不敢松懈,正想叫得力丫鬟侍书过去扶傅老夫人回去歇息,门口仆从突然走了进来禀告:寿亲王府的管事过来赔礼了。

傅老夫人耳朵灵光,当然也听到了“赔礼”二字。

可闻言却不像方才那般愤懑,反倒嘴巴哆嗦两下,望着傅怀瑾胆怯开口:“寿亲王府?那不是王爷吗?瑜哥儿,你脸上是让王爷给打的?”

傅怀瑾没说话,傅老夫人是真被吓到了,她拉着傅怀瑾的手,连声道:“瑜哥儿,娘不是教过你,与人为善,你怎么……怎么惹上那等贵人了?”

虽说傅怀瑾如今身居高位,连皇亲国戚见了都要礼让几分,但傅老夫人到底没个见识,在她观念里,她儿子是做了大官,比县令还要大的官,但也比不得王爷这样戏文里唱的皇亲国戚,那可是顶了天的贵人,要他们小命不是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吗?

“娘,没事的,您回去歇息吧,王府的人是过来赔罪的。”

傅怀瑾柔声安抚,傅老夫人哪里听得进去,满脑子都是自己儿子得罪了贵人该怎么办!

傅怀瑾此刻没有心思解释,也不欲多说,便使了个眼色让侍书扶着傅老夫人回院子里好好安抚。

侍书跟了傅怀瑾多年,心领神会,立刻上前扶住傅老夫人好一阵劝慰,才让她停了嘴里的喋喋不休,终于肯安分回院里歇息。

等着傅老夫人离开后,傅怀瑾松下一口气。

终于有了心思思考其它事情,他转头问了仆从一句:“只有王府的管事过来?”

“是,王府的管事带了不少的赔礼过来。”仆从认真回道。

傅怀瑾闻言,面上神色沉下。

寿亲王今日离去时那般态度,显然如今赔礼这一出不可能是他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