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不明白。”他惆怅地摇头,十分老成地负手在后,“公子我这是情路坎坷,所谓‘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小厮:“……”
听不懂。
白上青看上去虽不着调,其实心眼是有的,知道观亭月邀他出来必是考验自己,故而在找鹿一事上便显得格外积极热心。
一会儿指挥猎户们放捕兽夹,一会儿又在泥地里观察足迹。
“——这三寸来长,前深后浅的是野兔的后脚印;那五个脚趾的梅花痕迹必是赤狐;旁边带钩的爪子八成是只夜猫子;月姑娘小心足下,此处泥土松软,怕是有山鼠打洞……”
白状元不仅饱读诗书,还饱读杂书,别说这么一听倒是挺能唬人的。
不过一码归一码,能唬住人是本事,能不能唬住动物那就得听天命了。
这山是观亭月找的,也不知是哪座无名野岭,远近人迹罕至,忙活了一上午,别说是鹿,竟连只兔子的踪影也没看见。
时间一长,众人难免私下里三言两语地质疑。
“我从未听闻此地有鹿,干什么非得到这里来打猎?”
“要我说,捕鹿子还得去双明湾,鹿群皆是择水源而栖,在水泊处出现的可能性更大些。”
她听了却并不解释,只以捡来的木棍给自己开道。
随着日头渐次升高,柔和的光线在烈阳之下终于粗暴起来,连漫山遍野的乔木也挡不住炙热的温度。
大家在密林中一路扒拉草丛,跟满地的田鸡们干瞪眼,被晒得斗志全无。
别见白上青弱不禁风,爬两坡就要休息,此刻倒是毅力惊人,精神抖擞地在盛夏半人来高的荆棘与蒿草丛间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