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透过帐幔投下来,十分熟悉的好看。
阿桂抬起朦胧泪眼,喃喃道:“小同。”
他没事,完好无损地站在她的榻边,挑起帐幔,面容清隽好看。
阿桂有些恍惚,呆呆望着他,长睫轻颤,眼角还蕴着一滴未落下的泪珠,晶莹透彻,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昳丽明艳。
“阿姐,芦叶说你又发了梦魇?”方喻同慢条斯理地掀起袍子前摆,在她榻边坐下,“看来,还是得由我陪着你睡?”
阿桂总算回过神来,方才不过是一场梦,他还好端端地站在这儿,净说些让她面红耳赤的话。
想起昨晚醉酒后的荒唐,阿桂面颊微红,琥珀色的眸子似是镀上了一层盈盈水光,轻嗔道:“谁、谁让芦叶叫你进来的,我不需要你陪。”
“若我不在,阿姐如何能安心睡着?”方喻同轻飘飘地说着,却不逾矩,只安静地坐在榻边一角,温声道,“阿姐,快睡吧,我明日还要上朝,看着你熟睡之后,便回屋了。”
阿桂垂着眼,沉默片刻,便拉开衾被躺下。
她知道他很累,又是执拗倔强的性子,拧不过他,便只能乖乖听话。
她也想快些睡着,好让他也快些回屋,好生歇息。
她阖上眼,原本就有些困乏,呼吸便渐渐变得绵长顺畅。
方喻同守着她,望着她沉静酣眠的睡颜,目光也多了几分缱绻的宠溺温柔。
只是很快,想起那想要取她性命之人,眸底又浮起深深的戾色,比夜色浓重,难以化开。
他没有回屋,而是在榻边,一直守着阿桂。
直到四更天,快要出发去上朝的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