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没怎么听他提过家人,但知道徐先生有一个姐姐,父母很小就不在了,过去的时候徐先生从不谈自己,也不是避讳,而是没必要和情人说。
过了两辈子,徐先生熟悉了情人的秉性,知他是个乖仔,便也没有什么戒备,讲起话来也像和老友闲谈。
但情人不知道徐先生的想法,也不知道徐先生重活一次,对他不戒备什么,徐先生讲起过去,情人的表情呆呆的听他说话。
徐先生讲自己还小的时候,阿姐送他去寄宿学校,一月一归家的那种,他不服管教,有日晚逃学,骑车到海滨大桥喝啤酒。
凌晨一点四十,外面落雨。
桥上还有一个乐队在唱光辉岁月,唱的还行,就是天气太冷,徐先生没有多呆,喝完啤酒就回去了,后来感冒发烧,咳嗽了一个多月。
徐先生说:“那时候冬天也下雨,我穿的又厚又丑,到食堂买很难吃的肉包子,阿姐给我打电话,问我钱花的好快,我很后悔当时撒谎,其实有乱花。”
他又讲了一些冬天的事,琐碎平常,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情人认认真真的听,挑合适的问题问或者答。
今天的徐先生是徐先生,又不像徐先生。
他讲话的语气冷冷淡淡的,没有什么起伏,可逐词逐句的听,却让情人莫名觉得温柔,情人低垂着眼睛,窝在温暖的被窝里,药效上来,有些似睡非睡。
男人的嗓音渐渐低了,情人听他用家乡话低低地说。
“要人哄才肯睡。”
情人心里小声辩驳了一句,睡意上涌,却说不出反驳的话了。
徐先生等到小情人闭上眼睛,走出门,打了个电话,那头很快接起来,音乐声震天响,嗨的不行。
徐先生说:“杜先生,长湖医院,你来,我等你。”
☆、第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