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云光恭声答:“小女马上就十五了。”
皇帝:“那快要及笄了?可有定亲?”
程云光答:“因家中还有长女亲事未定,故而小女儿也不曾定亲。”
皇帝看着下首的少女:“程珮仪,你父亲担忧你婚嫁困难故而隐瞒你从农桑之事,今日你在这金銮殿上侃侃而谈,可曾想过自己未来婚事如何?”
程珮仪俯下身磕了一个头:“臣女想过,臣女不悔。为天下万民谋福祉,臣女虽然所做有限但甘之如饴,臣女愿意为陛下为百姓分忧,终生不嫁。”
“珮仪!”程云光震惊直呼。
满朝文武哗然。
皇帝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你可知在朕面前说此番话意味着什么?他日你成亲便是欺君之罪。”
程珮仪满脸坚决:“臣女知晓,这便是臣女的真心话。人生倏尔百年,能为这世间留下什么是臣女一生之幸。而且种地辛苦,虽然臣女只需要指挥,但每日下地观察必不可少,还要日日留在田垄地边,臣女理解未来夫婿希望找个持家有方的主妇,外能往来交际内能主持府中诸事让他安枕无忧。人的心思有限,臣女专注种地便顾不上这些,而且婚后光生育孩子教养孩子都需要占用大量时间……”
程珮仪一条一条说着自己一旦认真种地就无法成为合格的官家夫人,表示自己早就明白了一切,但依旧愿意选择农桑而不是回到京城成为一个官家千金。
皇帝听得入了神,突然发现一个后宅女子要做的事情如此之多,而程珮仪搞的这些竟然也如此繁杂。
许久后,他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堂堂大魏,难不成没有一个男子能做你所做之事?让一个闺阁少女牺牲自己一生去为天下百姓谋福祉?”
朝堂上静了下来。
有迂腐之人心中不快,跃跃欲试想站出来赞同皇帝的意见,好让这个程家庶女赶紧回家学学女戒四书,遵守妇道。
程珮仪朗声道:“臣女从不曾想以一己之力挑起天下农桑发展的重担,臣女如今一边做事一边带着弟弟学习,如果有类似擅长此道的有志之士愿意互相学习切磋交流,臣女求之不得。”
这话一出,大半都默了。除了农民,谁愿意和她一个乳臭未干的女娃去交流,还是交流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