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雪眠心口骤停。
“李御医到底说了什么?你不告诉我,我就自己去问。”
嵇雪眠强作镇定:“寻常问诊,没什么特别的。”
段栖迟笃定:“那你不会摔茶杯。”
半晌,段栖迟眼眸一沉,貌似被自己的可怕想法吓到了。
他站起身来,走到嵇雪眠身前,把他按在椅子上,半跪下来,衣袂铺在地上,华丽又一尘不染。
嵇雪眠低头看他,不动声色。
段栖迟不甘不愿地说道:“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是你的病太严重了,很难治愈……对不对?”
嵇雪眠微微一怔,给自己找台阶下,他不能让段栖迟一直纠结在这里:“就算是吧。”
段栖迟的眼眸里突然闪出心碎的神情来。
嵇雪眠突然意识到这样说可能不太合适。
按嵇雪眠自己的体质,他要是承认了,恐怕在段栖迟眼里,真就离死不远了。
果不其然,段栖迟看他像是看一个马上要撒手人寰的病患。
“摄政王府和嵇府相距甚远,你不在我眼前,我总是担心你。”段栖迟牵着他的手心,大拇指在他手背上摩挲着,细细慢慢,“留在宫里,或者去王府,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被迫寿命缩短的嵇雪眠苦于不能解释,“王爷你先放手,学生们要下晚课了。”
“下就下,谁敢看你?本王罚他们抄十遍课业。”段栖迟委屈道。
嵇雪眠警告他:“别胡闹。”
段栖迟一边笑一边用下巴去摩蹭他的手指,“你答应我,我就不胡闹了。”
嵇雪眠头疼,怎么能答应他?
可也不能让他一直这么半跪着,这叫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