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雪眠梦呓一般说道:“别走,陪陪我……”
一见到他,段栖迟不由得收敛了一身的暴戾,好言好语哄他,“乖,听话,喝点热水冲冲血气。”
“不喝……”嵇雪眠摇着头,整个人像烧红的虾一样蜷缩了一下,表情挣扎,“我好疼……”
他整颗心像是被针扎一样难受,一阵一阵的紧缩着,他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央求唯一陪伴着他的人不要离开他。
万一他死了,至少段栖迟会把他埋了。
段栖迟重新坐下,见他牙齿都在打战,便把手指送到嵇雪眠齿间,叹气,“别伤害自己。”
嵇雪眠忍着力气,不下口,只是轻轻摩擦过他的指节,克制而隐忍,继而他偏过头去,紧闭双眼。
段栖迟压制不住怒气要喊人来的时候,李御医匆匆赶来,正是宣沃特意为嵇雪眠寻来的神医。
段栖迟不用他跪,“省了,过来看看首辅大人的病。”
年过半百的李御医有条不紊地卸下医药箱,过去把脉。
嵇雪眠知道有人搭上了他的手腕,逼自己安静下来。
“回摄政王,首辅大人是久郁成疾,夜里思虑太多睡不好,久而久之就变成了疑难杂症,很难找到病根,虽然暂时不会危及生命,但以后再不可殚精竭虑了,否则余下寿命也就……不长了。”
段栖迟只觉得脑门一凉,从脊背蹿上来的寒意差点就要把他淹没,哽住了一瞬间,强撑着心惊,“该怎么治?”
李御医是个老实巴交的正经人,如实道:“也并非无法医治,只要用微臣的汤药方子吊命,虽然难喝,但是保准有用。连续喝个五年七年,就能和健康的人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