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帘子,段栖迟靠在软垫子上,杵着下巴看他,目光中有几许不理解,“你换了哪件衣裳,哪件衣裳就会染上/你的味道,藏也藏不住的。”

嵇雪眠却缓了缓,刚才一起身,血液马上开始倒流,心发慌,手发汗,晕的他只想歇着。

他撑着力气,说道:“那就请王爷在姑苏把我放下,我去买些香料,熏熏衣裳。”

段栖迟思考了片刻,“倒是个好办法,只不过,天下的哥儿都不是一个味道的,你怕什么?”

嵇雪眠别扭地移开视线,“我只是不想被别人闻到,没别的原因。”

段栖迟略微逼近,神色很是愉悦,抬手,掐了一下嵇雪眠的脸颊,“照这么说,对你而言,我不是别人,对吗?”

“……王爷请自重。”嵇雪眠想拍掉他的手,却因为没什么力气,像是摸了一下他的手背。

身子发着病,嵇雪眠又沉沉睡去,朦胧间,他觉得唇瓣被什么暖热事物接触了一下,呼吸困难,不知不觉地张开口,迷迷糊糊的,不自觉地往下咽,很快就又睡着了。

段栖迟揉了揉他的唇角,心里想着等回了京城,就让御医院的人瞧瞧他的病。

一直到了姑苏城,嵇雪眠才被热闹喧嚷的市井声音唤醒。

恍惚间,好像很久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场景了。

京城入夜有宵禁,时常是安静的 ,然而江南水乡的姑苏入了夜,自然要比京城还要喧哗好几分。

段栖迟见他醒了,自然而然地牵着他的手,几乎是扶着他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