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英不由得垂头丧气,沉声道:“罢了,这要是我还射不中呢,能伤到摄政王也是好的,至少他胳膊坏了,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大不了火烧大营。”

嵇雪眠轻轻侧头,声音冷的像天山深处寒冰,“庞英,我知道你急着杀了他,但你别忘了,杀摄政王和收复南疆,孰轻孰重。”

庞英面色阴沉,思索半天,这才说道:“是属下急于求成了,至少要等到天华城破,火烧大营这一招……属实是我欠缺考虑了。”

嵇雪眠神色严肃,“也不算欠缺考虑,我理解你的心切。但是想拿下南疆,还需要段栖迟的军/队辅助我们,暂且不要和他们闹翻脸,切记,借力打力,不要莽撞。”

庞英显然听进去了劝告,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待属下再考量考量,等天华城攻破,定然就是最好的时机了。”

嵇雪眠微微点头,“你且思考,我去去就回。”

嵇雪眠起身,抖擞了衣袍,把自己彻底裹在衣裳里,看似极是畏寒。

这样的天,太阳烈的很,风却是凉的。

嵇雪眠觉得自己骨缝都在抖,一双凉薄的手扯住缰绳,一脚踏上马腹上的脚蹬,翻身上马,不待庞英反应过来,已经疾驰出了老远。

庞英默默地看着他,对于嵇雪眠的一言一行,他也并不是总看得明白,像是云雾遮罩,就像他一意孤行从京城跑来南疆,哪怕京中良将最少,也不算没有。

可他像是不放心,所思所想皆是这姓宣的江山社稷,捉磨不住,看不分明,他向皇帝请愿的时候,足足请了三天,皇帝才肯应允。

然而为人臣子,忠孝至上,嵇雪眠是皇帝身边的红人,本该一手遮天的人偏偏谦虚谨慎,做得毫无纰漏,哪怕有传闻他和摄政王滚到一张被子里,也让人肯相信眼不见不为实。

妄自猜测首辅大人的心思是重罪,庞英终究是放下心,没有出声喊住他。

林渊的马却是跑向兰慎的,兰慎迎上林渊,二人丝毫没注意他们的主子在做什么。

嵇雪眠被马颠的骨血快要倒流,视线却异常清明。

他眼瞧着段栖迟驾着马跑去了树林,不知又有什么花招,还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