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尉大人好身手。不是咱家不敢,”纪直同他迂回道,“只是,你我都是为皇上分忧的人,此时在殿外打斗,成何体统?”
元嘉艾闻言一笑,随即咬牙切齿地喝道:“纪直!我看你就是不敢!”
激将法只有对年轻人才有用,虽然纪直也还未到中年,但心态却宛如老狗稳得一批。
他面无表情,因为连日的操劳此刻连一个敷衍的笑都懒得给了。
纪直换了一侧身体重心站立,他面上波澜不惊,实则心里有些烦躁地回道:“都尉大人此次入宫定然也有要事,再晚恐怕就到出宫的点了。咱家就不耽搁元都尉,省得都尉延误了大事。”
说完他转身就走,都不带回头的。
话说元嘉艾当即在他身后破口大骂,但是对于这年纪轻轻又手中尚无权的少年郎,纪直根本无心应对。
他垂头,忽地叹了一口气。
脑子里尽是些乱七八糟的。
他现在只想立刻回家,大摇大摆地走进三三斋,径自坐到托托屋子里擦干净的椅子上。她会让小斋子抱她过去的。
她滔滔不绝说话的时候,纪直会出神地盯着她的双腿瞧。那畸形甚至丑陋的伤口,在他眼里漂亮得像是花一样。
而元嘉艾骂得口干舌燥,加之周遭其他大臣和侍卫的注目礼,他也不由得停下来。
他招手让小厮连忙带路,领着他离开这块儿是非之地。
元嘉艾讨厌纪直。非常讨厌。第一重原因很简单,几乎所有朝廷大臣多少都会有几分意见的就是——纪直是个太监。
一个太监竟然被皇帝宠信到这般地步,以至于一手遮天,权力大得惊人。他说的话,就连高高在上的内阁王绥福王大人都要顾虑。
那王绥福是谁?王绥福可是当初陪着先帝开国的角色,是当初与女真谈判调停、最终换得了十几年时间,让先帝的继承人庄彻能有足够时间养兵养民的大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