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到的是,我就过了两天回来,他就混到了底层。也不知道他到底遭受了这些非人生物带来的什么阴影,正缩在角落裹着被单发抖。
甚至看见我打开门的时候,整个人都瑟缩了一下。
——对无数次死亡的恐惧。
我倒不是......不理解。
只是——
我走到他跟前,他终于仰头看向我。
我蹲下身和他平视,抬手卡住他的下巴,在他莫名的眼神中扭着他的头来回看了好一会,才带着恶意开口:
“你在害怕?”
“......”
“落魄得像只丧家之犬......真不想承认你是迪亚波罗。”
“......那你呢?”他声音嘶哑地开口,终于问了继「你是谁」之后的第二句话,“你到底是什么?”
是什么。
对关乎自身的事......倒是显得很敏锐。
迪亚波罗发现了我与他的不同......即使我称他为平行世界的我,却依旧是在灵魂上有本质不同的。
就如同能察觉到特里休的相似一般......也能感受到我的异常。
我低笑了声。
就是同时,迪亚波罗的汗毛就立了起来,抓着被单的手都是一紧。
他在不安——
他也的确有理由不安。
我将原本掐着他脸的手扼在了他的脖子上,将他没有吐露的惊叫拦在了喉咙里。他嘴唇发颤,兴许是感到呼吸困难,抬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有什么关系呢。
我松开手,看着他咳嗽着后退的模样,心情愉快地想着。
“——有什么关系呢?”
我这样开口。
至少目前发生的一切都让我感到有趣。
08
他哪都去不了——
不,我没有在抢黄镇的台词,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倒是冷静多了。
荒木庄的门连接的是我们各自的世界,外人没办法靠自己进来同样的,也没办法靠自己出去——尽管彼此的世界已经融合很长时间了,进出的规则依旧没有改变。
在荒木庄多待了几天,迪亚波罗应该也明白了这里的构成。
或许有几个人是好脾气,但都极为自我。
嗯,包括我。
特里休这段时间没怎么回来......不过本来这也只是给她遇见危险时提供的一个避难所,平时就在外面也没什么关系。
这倒是让我比较安心。
轮流护卫的工作做得很好,也许之后我得给他们加点工资了。
“......喂。”
他低声道。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
我看向缩在角落的他没说话。
因为没有多余的房间,他就长期睡沙发——偶尔沙发被霸占了,就自己找个稍微有点安全感的角落。
就连吉良吉影都跑来和我说感觉我和他之间落差太大了。
......反正我也不是每天回来,老让他在客厅窝着也不是办法,干脆丢去卧室好了。
“严格来只是个住所而已。”我说,“不是什么特别的地方......最多是居民有些特殊。”
“......”
“这几天你应该也见得差不多了——有几个人可能还和你有点渊源。”
和箭牵扯上关系的都能这么说。
dio、吉良吉影,往远点谈,连普奇都能扯上关系。
“不过也没什么了解的必要就是了。”我拿起水壶给他旁边小柜子上的猫草浇水,“我觉得现在你也不太想了解这个,嗯?”
“......为什么?”
“......?”
“你到底想做什么......”
“自从你到这里来,说的话似乎都是些问句。”我蹲下身和他对视,“我觉得我没义务回答你的问题。”
“......”
“只是感兴趣——这种理由你会接受吗?同一个人拥有截然不同的人生,迎来了截然不同的「结果」......就算我不是会在意「过程」的那种人,也多少会有好奇心。”
“......不同的「结果」。”
他笑了声,神色却染上了些许阴郁。
“既然你说出这种话,想必你也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吧?”他说,“你到底是什么......只是「不同的我」,怎么会知道那种事。”
“你好像没那么害怕了。”
“什么事都是能够习惯的,死亡也是。”他移开视线,“......虽然我也还没到那种程度就是了。”
09
察觉出荒木庄的特殊性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居民的特别之处这点只是表层,谁都看得出来,只是一件事让我有些在意。
除去最初我用绯红之王捅穿迪亚波罗腹部造成的死亡以外,他并没有再死过。
这点就能让他安心待在这里了。
......在不招惹其他人的前提下。
我觉得卡兹和dio......倒也确实不介意多个新的无限口粮。
虽然
我会定期带人回来,但有随时能吃的小零食他们肯定不介意。
“......你真的觉得那两个家伙对着你的脸下得去嘴吗?”迪亚哥眼角跳了跳“你不会觉得——”
“觉得很怪异?有一点。”
“那你还带回来......”
迪亚哥看上去有点头疼。
“因为他很乖......你不这么觉得?”我笑了声,“那是与你们相似的、达成「结果」的我。”
“这样的形容可不让人高兴,而且我以为你不会喜欢这样的自己。”
“没什么喜不喜欢的。”
我眯起眼。
“毕竟是不同的人......就这么回事吧。”
10
......恐惧的氛围过于明显了,特别是在和卡兹与dio接触之后。
迪亚哥立的flag立刻就倒了。
卡兹进食不需要用嘴,甚至不需要像dio那样用上手指。他对迪亚波罗也有些感兴趣,但遭到了激烈的反抗。
结果?
结果是极为正常地、有了在荒木庄的第二次死亡经历。
那时候我本来在洗菜,结果突然听见和我声音相同的惊叫,结果走到门口一看,卡兹已经把他吞了一半。而余下的叫声,在吞噬到脖子的时候也掩没在了别的地方。
从我的角度能清楚地看见他缩成针孔的双目,以及滚落下也被卡兹吞吃的眼泪。
“啪。”
我掰断了手里的黄瓜。
“喔,你在看啊。”卡兹抬手舔了下拇指,“味道不错。”
“......你确定要在我面前用这种形容词吗?”
“反正他也死不了,你说的。”卡兹耸肩,“我只是......尝个鲜。”
无论如何,看着和自己有相同面孔的人就这么被吃了多少还是有些不快。
我的眼神向卡兹传达着这一点,他敷衍地点头。
“我下次会注意的——满意了吗?”
......你真的会注意吗。
不对,你哪来的下次?
11
他习惯的很快。
至少在不招惹人的方面适应的很快——
说白了就是听话。
卡兹再次打量他的时候,他没再反抗。他连发抖都克制着,双手抓紧裹在身上的毛毯。
之前那点微不足道的、好不容易适应的部分,因为卡兹之前的举动消散得一干二净。
“说起来......「多比欧」对吧?”卡兹意味深长地叫着我冠上的名字,“迪亚波罗,你之后
打算怎么处理?留在这?”
“除此以外呢?你觉得我会任由一个顶着我脸的人出去乱晃?”我挑眉。
“所以......是饲养在这了?”
“饲养?”
我古怪地重复了声,对上还坐在地上的迪亚波罗的视线。
他瞳孔骤缩,然后战战兢兢地垂下头。
......啊啊。
这么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