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调集兵力却又不是明智的选择,那样做的结果势必要放弃岭南道一多部分的州县,也就相当于从侧面给起义军腾出了更多的发展空间,可如果不调集兵力,单凭每个州县的驻防兵力去迎战四十万起义军,数十上百倍的差距,无异于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更重要的是,李迢近来还听说一件事情,而且还是关于自己那个在城防军中任职的嫡子李佑,竟然在城防军中联合几个中层将领克扣军饷,甚至是已经引起了观察使曹正的注意。可偏偏李迢又管教不了对方,不仅是因为李佑是自己的嫡子,而且还是李迢的唯一儿子,李佑的母亲更是李迢眼下唯一的妻子,虽然李佑的母亲张氏很通情达理,但李迢却无法将李佑在军中贪污军饷的事情摆到明面去与对方交谈。
外有强敌,而内却不仅仅是有政敌,还有让李迢更加头疼的家务,还是一件随时可能被对手抓住大做文章的丑事。
想着这些,李迢就觉得手中那杯热茶都突然变的异常冰凉,心头更是一股怒火涌起,顺手将手中杯子重重的砸在了窗边的桌上,看向窗外的目光中透着一股寒气,但其中却饱含悲凉。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入耳中,李迢的思绪也被拉回了现实,看向窗外的目光也注意到了通往书房路上的杨儒和张匡,看着紧随其后的杨弘文和张武,李迢突然心头一震,内心猛然涌起一股不祥,甚至整个人犹如受到点击一般僵在了原地,双手更是骤然渗出一层冷汗。
是自己的嫡子李佑?还是张家那个并不怎么听话的二郎?
李迢揣着满心的疑惑,僵硬的移动着脚步转身向书桌后走去,在宽大的实木椅子上重重坐下了,李迢有些心虚,他担心即将知道的消息太过震惊,以至于自己到时很可能根本无法支撑身体的站立。
早已有过了通报,所以张匡和杨儒进入书房的时候并没有遭到任何阻拦,而杨弘文则是与张武以及赛义加德留在了门外守候,却不曾想,进入书房的张匡和杨儒竟然顺势反手将房门紧紧关上了。
杨弘文、张武以及赛义加德都很是疑惑,书房外五步之内都没有别人,就算是三个长辈在书房内大声说话,恐怕都不会传出什么太大的动静,不过三人也不敢去询问缘由,加上事情的确关系重大,即便内心很是好奇焦急,三人也只能耐着性子在书房外等候结果。
毕竟,眼下发生的一切,或者说张明志和丁力所闯下的弥天大祸,已经不是他们这几个年轻人能够兜得住的,更别说有什么办法去解决了。一个走私,一个挟持朝廷二品大员,这样的罪名且不说会是什么下场,他们其中谁敢出头帮忙,恐怕会立马就被以同党的名义当场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