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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口吻淡淡的,听在人耳中,却莫名地令人觉出几分绝望来。

“李华姝!”宋知欢鲜少有这般疾声厉色的样子,“你的孩子,凭什么让敏仪给你善待!你就这样随着弘昀走了,你以为你就算尽责了吗?!告诉你,你错了!你这样才是最不负责的!对和玉不负责,对弘时不负责,对弘昀与当年的弘昐也不负责!弘昀和弘昐哪一个都不会盼着你早早去陪他们!他们是盼着你好,盼着你长命百岁的啊!”

华姝不知被哪一句话打动了,扭过身来紧紧抱住宋知欢,哀哀哭着,哭的人心都碎了。

“我的弘昀啊!他那么像弘昐,我知道他是带着弘昐的份儿一块活的!”

“还有弘时呢。”宋知欢也只能这样说,这话在此时是那样的无力,却是他唯一能说的。

她目光落到床榻上已彻底失了生机的弘昀身上,她不得不承认,对着华姝此时彻底绝望的样子,她有些后悔没救下弘昀。

但也仅仅是有些,比起和玉和弘时,被娇惯着长大的弘昀绝对不是个讨喜的孩子。

心中轻叹一声,宋知欢就这样陪着华姝,直到天色彻底昏暗下来,待到雍亲王被惊动动身过来,安排下人为弘昀装裹时,方才悄然离去了。

弘昀的离去没在亲王府里掀起多大的风浪。

早在十月初弘昀病重时,敏仪便已悄悄备齐了后事,此时一切办的很是顺利,索绰罗家那边则由敏仪亲自登门造访。

生死祸福在天,弘昀过世的事情谁也左右不了,索绰罗家对此表示了谅解。

按制,翼遥需为弘昀服不杖期一年,婚事也就顺延到了转年十一月。

索绰罗家的格格上门更频繁了,每每带着些玉钗手钏扇坠一类的小东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谁准备的,敏仪却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默许了。

华姝在弘昀过世后彻底沉寂了起来,每日不过吃斋念佛抄些往生咒,大把大把的香油钱洒在寺庙里,除了偶尔关心弘时与和玉日常外,便彻底闭门不出,在后宅中毫无存在感。

弘时不知受了哪门子刺激,开始一门心思钻研医术了起来,每天抱着医书不离手,时常去向从太医院卸职,如今在雍亲王府受供奉的林大夫请教。

雍亲王不知哪根神经搭错,竟也默许了,弘时本就是个和软又纯善的性子,很快得了林大夫的欢喜,若非身份之故,只怕林大夫便要收弘时为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