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小家伙再如何迫不及待地想吃,他都不曾擅自将手朝桌上伸去,而是待跑堂将茶水以及所有的糕点都上了然后退下之后,他才看向孟江南,乖乖儿的模样。
只见孟江南拿出帕子,就着方才叫跑堂多提上来的一壶白水将帕子打湿,提他将一双小手仔仔细细地擦干净后才将那碗梅子汤移到他面前来。
梅子汤只上了两碗,孟江南与阿睿各一碗,项宁玉只给自己点了一壶静江府特有的清茶。
小阿睿矮矮的,即便是坐在坐墩上,也只是肩膀堪堪与桌面齐平而已,至于他在向家吃饭时的坐墩,那是向漠北让廖伯去请木匠特意做的。
且见小家伙颇为艰难地将那碗梅子汤捧在手里,然后朝项宁玉走去,将梅子汤递给他,很是有礼道:“伯伯没有梅子汤,阿睿的这一碗给伯伯。”
爹爹和娘亲都教过他,要懂礼。
项宁玉看着小家伙手里那映着他自己小脸儿的梅子汤,怔了怔。
小家伙自己明明想喝极了,却又将梅子汤先给了他,没有谁人在这会儿叫他这般来做,这是他骨子里已经养成的仪礼,并非朝夕之事。
若说项宁玉原本只是觉得孟江南配得起向漠北的情意而已,现下他则是对她有些刮目相看。
这里边固然有阿珩的教导,可阿珩遇到这个孩子不过是在今春,那今春之前的几年呢?
项宁玉笑着将梅子汤的碗轻轻推回给阿睿:“伯伯不爱喝这些,伯伯喝茶便可,阿睿喝就好。”
“那阿睿喝了哦?”阿睿眨巴着眼反问。
项宁玉点点头,“喝吧。”
阿睿这才“啊呜”喝了好大一口,笑得眼睛都快瞧不见了,“好好喝!娘亲也喝呀!”
孟江南浅浅一笑,轻轻抿了一口,酸酸甜甜的,确实很好喝。
雨水顺着瓦槽屋檐滴滴落下,阿睿吃得高兴,嘴角边上都是糕点沫子,孟江南用帕子帮他揩了又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