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幼清蹲下身子坐在地上让皇帝躺平在自己怀中,“快去叫孙鸿达入内!”而后抬起颤抖的双手擦拭着皇帝嘴角边暗红的血渍,大氅内裹着的中衣几乎被血染透。
——德寿宫——
自皇帝大病后,李太后除了探望便于德寿宫日日诵经念佛抄写经书送至开宝寺焚烧。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李太后跪在菩萨的雕像前转动着念珠,“佛陀慈悲,何忍见我这个老人白发送黑发”念珠的串绳突然断开。
——哒,哒,哒——珠子散落一地,李太后似没了主心骨一般瘫倒在地,“此念珠随了我十余年,为何今日腐朽绳断,佛陀啊,您是在责怪我么?”
“皇太后殿下。”德寿宫一名老内侍匆匆迈入殿,“殿下,福宁殿那边官家昏死过去了。”
李太后转身——嗙!——吓得内连忙将其扶起,“殿下,殿下。”内侍向偏殿门口呼喊道:“快来人,去宣医师。”
“不。”李太后强撑着自己站起,“快扶老身去福宁殿。”
福宁殿内自皇帝昏厥还不到一刻钟,外殿便聚满了人,秦国长公主见生母入内旋即焦急的走上前,“娘娘。”
“六哥儿怎么样了?”
“六哥”秦国长公主抬手擦了一把眼泪,旋即哭丧着捂嘴摇头。
李太后攥着衣袖迈入福宁殿内阁,里面候着皇太子、太子妃、益国公主、乐安郡主,以及坐在榻前侍疾的萧幼清。
“皇太后殿下。”
“皇太后殿下。”
李太后走到榻前,看着自己的孩子一夜之间竟憔悴成了这般模样,不禁落泪道:“孙太医瞧过了么?”
萧幼清抬手擦了一把强忍泪水的眼眶旋即起身福身道:“娘娘,孙太医瞧过了,改了几副方子与药量,施针后才勉强将人拉回来,但一直不肯醒来。”
李太后走上前坐到皇帝身侧,轻轻握着皇帝瘦得只剩骨头的手,“六哥儿,你睁眼瞧瞧,是母亲,母亲向你道歉,害你至此都是母亲的错。”见没有回应李太后便老泪纵横的颤抖道:“你难道当真狠心至此,要让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