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甫作为左相,位在百官之首,旋即转身看着满朝朱紫各个揣着别样的心思与算盘,守着自己的方寸地不肯退让,“人心的险恶何故要上升到阴阳,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地有载物之厚,君子有成人之美,所谓天道皆是人道,天之道难道不是人所定?圣人之言难道是上天托梦告诉他的吗?”
“强词夺理!”几个德高望重的诸殿阁大学士甩袖回到序列。
“某竟不知,诸位士大夫也会拿着一本《女诫》到朝堂上争论。”
班列里的老臣再次开口,“下官只是提
醒诸位,祖宗之法不可废,王相自己惧内可莫要带到朝堂上来,不齐家如何治国?”
“若大学士觉得相互尊重与相互扶持便是惧怕的话,大学士将陛下置于何位?”
“你”
除却王文甫争辩,其余宰相以及没有了姜洛川所在的台院与谏院也皆默不作声,原先中立变法改革的大臣纷纷反对,使得守旧派的反声只增不减,无奈之下皇帝只得停议女科之事。
六部及九寺五监与其他职事官散朝之后对王文甫颇有微词,“官家变法他也是支持者。”
“他不是支持者,他是推动的始作俑者,官家只是让方之彦这样的老臣替他顶风浪而已,变革期间就他跑垂拱殿最为勤快。”
“他这般支持官家开设女科是为何?就这么希望让女子骑到自己的脖子上来?若是男女尊卑没了,女子得势,那这夫妇之道迟早也要逆转。”
“为何,你瞧瞧他升官的速度,方之彦与章厚都遭过贬谪,唯独他一路迁升,仅用了十年便位列首相之位,还不是靠着奉承天子。”
“真是世风日下,这个世道也大不一样要变天咯。”
王文甫回到宅内,换下公服后垂头丧气的坐下,望着铜镜里已步入中年的自己,浓黑的胡须极长犹如关公髯。
王文甫轻叹一声,“官家也是挡不住那些人的压力。”
“自然,”妇人走到他的身后,垂下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因为满朝文武皆是男子,他们都是权益的享受者,女科之难,难于权益之私,人心皆丑恶,他们不愿放弃固有的地位,即便知道不公,也认为这是理所当然,想要从老虎嘴里偷食,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