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中丞旋即合抱袖子躬身,“御史台谢陛下恩典,待明日朝参便以御史台之名呈札子谢恩。”
“谢恩就不必了。”内侍端着手扫视了一眼周围,“官家说了,诸位都是国之栋梁,是朝廷不可多得的人才,朝廷之大,天下之大,皇帝一人不可视察四方,京城百官纠察皆要靠诸位,希望诸位官人今后也能一直秉公执法,替官家,”内侍突然盯向御史中丞,“多多效力才是。”
“一定一定,我等食君俸禄,行的便是忠君之事。”
“一会儿还得去谏院,小人就不叨扰诸位官人了,告辞。”
“阁长走好。”
干元十九年长夏经吏部审官院考绩、磨勘、迁尚书右仆射王文甫为尚书左仆射、门下侍郎代行侍中之职,副相章厚进尚书右仆射、中书侍郎成为右相代中书令之职,兵部侍郎韩汜复迁兵部尚书。
干元十九年秋,经过几次考选,六曹女官已初具规模,皇帝召见都堂及西府枢密院重臣商议开科之事。
——坤宁殿——
尚服局将没有褶皱的衫袍送入后退却,皇帝坐在镜子前伸了个拦腰,披散的头发被人娴熟的挽成单髻。
“十九年了,”皇帝看着掌心里的同心结,手中的青丝依旧,但红绳褪色韶华却早已不再,“除了西洲,我将能收回的地方都收回来了,不长也不短,却用了我整个青春。”
“这么久过去了,官家一直留着这个同心结么。”
“姐姐送与我的,怎可能不留着。”
萧幼清俯下身将头抵在她的肩颈上环住她整个人,“官家之后要设女科肯定会受到百司的阻拦,千年之制一朝更改,便会将人心里最根本的自私唤醒,尊卑等级之差,将心比心这种话说说也就罢了,你不曾换心又如何当得了真,官家要行事还是先要与东西两府的宰执商议一下比较
好,由他们辅佐可减少朝臣的阻力。”
皇帝抬手握起萧幼清搭在自己胸前的手,“好,这些年一直旁敲侧击的试探,阻拦声从未停止过,变法尚且难,可想女科之事更如登天,但那只是对于旁人,有没有天我不知道,人君之治,治的是人,是天下人。”
祁六至寝门外躬身,“官家,诸位臣工已经到垂拱殿了。”
萧幼清便起身将衫袍拿起替皇帝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