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总角的男童便抬起头睁着天真的眸子糯糯道喊道:“祖母。”
外孙的叫唤让这个老妇人倍加欢喜,弓腰将其抱起,蹭着额头,“看来我们家临哥儿又长高了不少呢,祖母都快要抱不动了。”
“母亲,爹爹没有回来么?”
李氏摇头,“他一直忙着替官家变法改革,已经好几月都是匆匆过家门就又走了,本来今日旬休是要回来的这不初战告捷嘛,枢密院脱不开身。”
“爹爹与官人忙着改制已经有不少年头了,女儿总觉得心慌。”
“贬也贬过了还能如何,大不了再次贬黜出京,我跟着你爹爹半生漂泊早已习惯,只是你外祖那里你要多多上心些,他之前征西时受了腿伤旧疾复发不能走动,你也知道你外祖平时最牵挂与惦念的就是你了。”
“女儿知道的,一会儿用过午膳就带着大郎去探望翁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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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元十五年六月,神机营炸开北辽都城,南阳侯领军攻陷中京,北辽皇帝耶律明带着帐殿护卫及亲从官北逃,首战告捷,皇帝遣使至前线犒赏三军。
同月,东宫太子妃临盆,皇帝诏命翰林医官院赶入东宫,寝门外诸绯袍与绿袍齐聚,将示意图画于纸上由内人转入产房交与坐婆,房中除了十余个经验老道的坐婆与打下手的宫人外还有秦国长公主亲自陪同。
皇太子焦急的等候在门口,听着撕心裂肺的声音几次欲要入内都被宫人拦住了,太子妃长姐赵晨也被勒令在门外,提着一颗心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攥紧了衣袖。
赵晨看着一脸焦急的皇太子,“殿下坐下歇歇吧,您都一夜没合眼了。”
“阿熙还在里面,我怎么能歇下啊。”
房间内频频传出女子的撕喊,挣扎无力后声音随之渐渐小下,宫人们便急急忙忙将汤药端进去又将染红的温水端出,换了新的干净的热水进去。
房间内,隐约生有皱纹的手紧紧攥住将要临盆之人满是汗水的手,看着女儿受自己曾受过的苦秦国长公主能够感同身受,心便如刀绞般疼痛,“大郎就在门外,他们都在等着你呢。”
禁中与东宫必经之路上,每隔一刻钟便可瞧见有着内臣服饰的内侍骑在马上飞奔来往。
这几日朝廷将目光分移到了东宫一些,似乎文武百官也都在期盼着什么,天下的臣民都在猜测东宫日后诞下的皇长孙是郡王还是郡主。